顾北音没想太多,输了自己的号码和名字,拿上破碎了的手机,头也没有回的逃开。
她不知道的是,本来一脸柔色散着光的男人,看到手机上的醒目的姓名,在嘴里念出的第二声开始,突然把手机紧紧攥住,眼神瞬间阴冷,甚至有些变形……
顾家是暂时回不去了,但是戒指的事儿始终是个梗。
顾北音也闹不清司昂对于戒指的态度,明明前段时间还疯了似的威胁自己,可是自己找过去的时候却丝毫不提戒指的事儿,还……轻薄自己……
想到那天那个炽热的要让人窒息的吻,顾北音把手轻轻扶在唇角处,睁楞起来。
她最终还是回到了宿舍。
都大四了,整栋宿舍楼除了考研学生,基本都已经在这学期外出实习了。
宿舍已经很久没有人住,顾北音花了很大的力气打扫完,看着对面林好的床铺,眼泪又刷的流了下来。
她不是圣人,却向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那天和林好对峙的场景像是影片似的在脑海中走马观花的放了一遍又一遍,想一次,心里的恨意和疑虑还有不舍,纠合在一起,让人想爆炸。
手机送去修理,谁也联系不上,头愈发的昏沉,连日来的重压被暂时搁置一边,她抱紧了被子把自己蜷缩进去,梦里一片宁静。
可是梦外的一群人,却因为找不人,差点疯了。
爵色隶属于寰安集团。
寰安集团向来是c市的标志性产业之一,原身是司家环球,是典型的一体化家族企业,三年前改名为寰安集团,最终决策人司昂从国外历练归来上任总裁的新闻,迄今都是c市的一套巨大的秘密新闻。
之所以巨大,是因为寰安集团从宣布新总裁上任开始,就出了一系列改革政策,相关的系列子公司全部在半年内整顿完毕,很多经济巨头预感到的集团混乱倒是没有看到,寰安集团的股份直接翻了点数。
而秘密,则在于,所有人滋滋乐道的司家总裁司昂,却没有一次在在公众地方出现过。
更为这个集团增加了神秘色彩。
而寰安集团的总部大楼,就在c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高耸的楼尖向这所城市的所有人宣告着它的神圣和不可侵犯。
这天的集团上下,下至车场保安,上至总裁特助千山千总,都随着总裁的心情经历了一场起伏。
而所有的起因,只有千山知道。
自从总裁母亲忌日那天的晚上开始,自家的总裁就变了样。
总裁最开始的怒气是因为自己母亲留下的戒指被那个叫顾北音的小丫头拿走了,却浪费了时间找到她的时候,小丫头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而那小丫头主动在爵色找到总裁的那天,总裁的心情神秘的变好了。
戒指丢了,心情变好了。这种事情,对于千山来说,可谓是像是在赤道见到了极光一般的不可思议。
可是总裁今天从早上开始心情却又恢复了阴郁,刚刚进去的分公司市场部部长,就因为产品的某一项指标参数值没有回答出来,就被总裁一顿怒吼产品回去全部回轮检测去了。
若是说是因为前夫人忌日的后遗症,这次的后遗症,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还是没有人接电话。
在爵色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对顾北音的兴趣,等到晚上的时候却莫名的开始在意。
在调查忌日当天的追踪记录表示,从头到尾顾北音都跟这件事没有必然和直接的联系,而种种迹象指向的第一责任人,是子公司一个小分部的大四实习生。
巧的是,那个叫林好的女大学生,似乎跟顾北音的关系是出奇的好。
想到调查资料中关于顾北音的种种,一个不受家族待见的与上流场所基本不沾边的小女生,基本上已经排除了她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
但是顾北音给他留下的味道,却总让人念念不忘。
顾北音在留下的契约书上的一条很诱人,那便是,在戒指所享价值的数目未如数还清之前,顾北音绝对会为这件事负全部的责任。
可这要紧关头,司昂终于屈尊给顾北音打出电话的时候,竟一直被告知已关机。
从来没有这样等待过一个回信的司昂,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这让一向自诩把所有事物掌握在手心的司昂来说,真不是一件让人痛快的事儿。
千山在门外犹豫了几秒,还是敲开了司昂的办公室的按钮铃。
身后跟着一尊大佛,良好的职业素养告诉千山,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不闻不问,做到自己的本分,才是最重要的。
“进。”
司昂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还没等口中的话说完,一阵年迈却苍劲的老年声响起。
“司昂,你是翅膀硬了?连家都不回了?”
司昂上一阵老总裁,司镇康。
司昂从一片数据中抬头,扫了眼一身正装的老头,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笑了下,“爷爷您这是哪里话。”
说罢在司镇康看不到的地方,瞥了千山一眼,示意他把桌子上的资料拿走。
“您今天怎么想起来了?”司昂把老人扶好坐下,随口问道。
“你现在是家宅的主人,身为主人,怎么能有不回的道理?”
司昂是爷爷一手带起来的,最知道他的想法,“我知道你对宅子有意见,但是我三年前就说过,把环球给你,就是把司家的一切都给你了。只要不伤害到人员各根本,我不打算干涉你。”
司昂把茶杯递到老人手里,听到爷爷说出这话,眼里一丝冷意闪过。
不伤及人员根本,不就是,不能伤害那群所谓的有一半主事权的长老,和一堆闲来无事只知道惹是生非利益熏心的旁支。
“爷爷,你是知道我的。”司昂在这一方面,从来没有想过妥协。
司镇康知道,多说无益。尤其在这方面,司昂从小就排斥老宅,他是要入土的人了,这辈子做的最不人道的事,就是对不住这个孩子。
祖孙俩一时无言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