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我问出了口,“你,你的本体是什么?”
“这个,很重要吗?”
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苦涩,好像很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
“好吧,算我没问过。”
“别急,时机成熟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
刚下车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的声音非常惊慌失措问我做了什么事?二叔突然宣布把我从冷家族谱除名。
我气得直哆嗦,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我已经答应带卓司翰出村,保证再不踏入村子一步。
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满足,这一闹我妈肯定又要担心了,她身子弱怎么能承受得住啊。
我妈一声高过一声质问,我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应答,直到最后她扬言要来学校找我问个清楚。
挂了电话卓司翰问我怎么了,我心烦意乱不想说话,随口说没事。
接着我回学校,卓司翰陪着到了门口,然后说去拜见各路老朋友,完事后来找我。
我点点头,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一个鬼东西在这里居然还有朋友?
吃过晚饭意外收到了一条短信,陌生号码,但最后有落款人。
程泽妈。
这几个字让我心里极不舒服,她自始至终都在骗我,为了程泽能够魂魄安宁,强行把我推入了魔窟。
当看清短信的内容我还是吃了一惊,“小旭,程泽没有走,他不愿意走,他想见你一面。”
我愣住了,关于他的记忆全都停留在十年前,相隔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早就冲淡了往昔感情。
我,和他似乎没什么好谈了吧。
接着手机抖动了一下,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小心,他会来找你的。
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四处张望着,偌大的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摇曳不定的灯光。
想了想我没有回复,窝在床上想着心事,要是卓司翰撞见他来了,会不会发脾气呢?
他能操控他十年,更何况如今破茧而出了,力量肯定大得惊人,说不定还会让程泽魂飞魄散呢?
想到这我又担心起来,暗暗祈祷两个人千万别碰面。
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睡意一波波袭来,逐渐席卷了我的意识。
……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吱吱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静静在黑暗里凝听声音的方位,好像是窗户上发出的声响。
有,有人在用指甲一下下抓着玻璃窗。
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儿是五楼,普通人怎么能办得到?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装睡肯定是办不到的,但真要过去一探究竟也没有那股子勇气。
响动还在继续着,只是频率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死死抓着被子,巴不得那玩意儿支撑不下去了,自行离开。
猛地窗户传来砰砰的声响,好像拳头撞击玻璃的声音,我知道装傻是混不过去了。
不管对方是啥玩意,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终于,我一步步挪到了窗户前,这短短的数米感觉好漫长,后背出了一声冷汗。
“谁?谁在捣鬼?”
“旭旭,旭旭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这声音有点凄楚,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莫名熟悉。
关键是,那一声旭旭瞬间把我带回了童年时代,那是程泽对我的专属称呼。
十年了,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我了。
泪水,毫无预警地涌了出来,我无声啜泣着,慌忙推开了窗户。
冷风,扑面,一只手颤巍巍伸了进来。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然一把握住了,握得紧紧的,如同握住了整个童年。
“程泽!程泽!”
烂熟于心的名字从唇边溢出,接着一个黑影扑了进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此时程泽的模样和画上的分毫不差,只是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身形也微微颤抖着。
我伸手想扶他坐下,问他怎么了?
谁知程泽躲开我的手,直挺挺跪在了我的面前,我大惊问他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不,我不配,我是一个罪人,只能在你面前跪着。”
气氛顿时有点压抑了,我的手停在半空,停顿了一会儿缩了回来。
想了想我问他不是入土为安了吗,怎么还不去往生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走,再怎么着我也得见你一面,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说着他竟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击着,痛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心里一酸,我也跟着哭出了声。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莫须有的罪责,什么男身女命,女身男命,全都是放屁,扯淡。
从头至尾,我们只是案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不能叫喊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