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恪胡乱扯着价值不菲的女士连衣裙猛擦着手上的血迹,边擦边摸黑往楼下走。
徐刻还一个人在商超,那里除了成堆的丧尸,还他妈有两个居心不良的人,得快点下去。
顺着扶梯悄无声息的摸回超市,果然听到了剧烈的打斗声和丧尸兴奋的嘶吼声。
丁恪吞了口唾沫,进退两难。
这个动静怎么听着这么不妙啊?徐刻会不会已经被包饺子了?
巡着动静摸过去,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但依稀能听见徐刻发出的闷哼和偶尔蹦跶出来的粗口。
丁恪满脑门子汗珠,视线来回逡巡,正想着怎么把徐刻弄出来,然后遁走呢……
突然,他背后的货架传来两个人切切私语的声音。
“快快快,那一个人那么多丧尸,估计撑不了多久,我们收集了物资,去和邵公子集合。”
丁恪眉头一皱,感觉今年和姓邵的犯冲,走哪儿都能触眉头。
好在听声音是两陌生人,而且是对方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不义在后了。
丁恪掏出那个尖叫球,猫着身子尽量往徐刻那边靠拢,然后……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尖叫球精准定位,落在了那两人附近。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操!什么东西?”
“快跑!”
两人拔腿就跑,丧尸那边也听到了动静,立即扔下了徐刻这个到嘴的鸭子,朝着尖叫球这边狂奔而来。
空旷的超市里立即回荡起了诡异而动感的驴叫声。
丁恪顾不上其他,顶着巨大的恐惧和不安摸到了徐刻附近,黑暗中,徐刻力竭的靠在货架上,气喘如牛。
“徐刻……徐刻?”
“丁恪?”徐刻顺着声音摸过来。
丁恪长吁一口气,附近浓郁的血腥和腐烂的恶臭味实在让他难以呼吸,他朝着黑暗中的徐刻伸过手,准备扶他一把。
徐刻躲了躲,“别碰我。”
丁恪一僵,这是生气了?
他无辜的眨眨眼,苍天可鉴,他真的没有扔下救命恩人跑路啊!
为了两人之后能心无芥蒂的继续同行,他觉得他很有必要解释清楚这个可悲的误会。
“徐刻,刚刚……”
“用这个。”
两人同时开口,黑暗中徐刻伸过来一个手感熟悉的东西——他的高尔夫球杆。
“嗯?”丁恪疑惑,就见徐刻已经率先走到了前面。
徐刻边快速走,边低声说:“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待会儿,我要是……”
“喂,你别瞎说!”丁恪心底的慌乱再次涌上来。
徐刻闭了嘴,现在不是探讨这些问题的时候。
丁恪一路上心情复杂的看着徐刻的背影,生怕他下一秒变异回头朝自己扑过来。
因为那个尖叫球,整栋楼的丧尸都陷入了一种疯狂,楼上楼下吼声震天,战战兢兢半小时,好在最后两人终于有惊无险的摸出了商场。
徐刻体力消耗殆尽,走不了太远,丁恪提议去一开始那栋写字楼凑合一晚上。
两人小心翼翼的摸进去,写字楼一楼空旷的厉害,但胜在逃生门四通八达。
傍晚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空间挺大的杂物间,门开着,里面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一张窄小的行军床。
锁上门,丁恪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一天过的,太他妈崩溃了。
徐刻满身血污,扔下背包和刀,拿出手电就检查自己的身体,屋子是全封闭的,也不用担心光线引来心怀不轨的人或者丧尸。
见状,丁恪莫名的紧张起来,但他还是故作淡定道:“应该没事,这都半个小时了。”
徐刻一件件褪去外衣,站在角落里,拿出一瓶水倒在T恤上擦拭身上的血污,强光手电递到丁恪手中。
“看看!”
丁恪懵逼,“看……看什么?”
他只看到这比他瘦的小子,身上竟然肌理分明线条流畅,一股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妈的,要流鼻血了!
徐刻迎着光眯着眼说:“看伤口。”
丁恪:……!
“啊,对,伤口!”某人摸摸鼻尖,视线慌乱的乱窜。
强光手电寸寸掠过对方的皮肤,丁恪偷偷摸摸的大饱眼福。
这小子,虽然不招人待见,但,这冷白皮和漂亮的不像话的线条肌理,属实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
他看的浑然忘我,甚至有些流连忘返。
他打小就肤色偏黑一点,虽说后来来了大城市注重保养和美白,但皮肤也只保持在了小麦色上,天知道,他最钟爱的就是徐刻这身冷白皮了。
毕竟,现在的gay圈哪个身强力壮的大猛一不喜欢柔弱温顺的小白零啊!
自己这种一鞭腿甩出去能把猛一肋骨鞭断好几根的……
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否则,徐与江一个天生弯也不可能和他凑一堆三年了,都只是牵手、接吻、打手炮,再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徐刻擦洗完身子,自己再三确认自己的确没受伤,终于松了口气。
丁恪也趁着这个间隙草草擦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鲱鱼罐头的味道闻久了,虽说没那么难以承受了,但还是挺冲击人的嗅觉的。
“看完了么?”
一片死寂中徐刻突然出声,吓得丁恪一激灵。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家的身子神游天外去了,讪讪的笑笑,“没受伤就好!”
徐刻从背包里抽出一条裤子换上,上身赤裸着坐在床上翻口粮,丁恪目瞪口呆的指了指:“上衣呢?”
“没有!”徐刻回答的斩钉截铁。
丁恪顿时无语了,正要打开自己的背包给他找一件自己的衣服,可探进去的手却鬼使神差的拿出两袋牛奶。
徐刻眉眼还挂着水珠,嘴里叼着一块面包,毫无形象的双腿劈开,中间铺了一份地图。
修长的手指游移在五彩斑斓的地图上,“青城太大了,我们不原路返回了,直接横切出城。”
丁恪默默地点头,算是赞同。
他虽然读书少,看不懂地图上的弯弯绕绕,但他明白直线就是最短的距离。
徐刻收起地图,又沉默着去啃干面包了,丁恪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蛋黄派和奶味小面包,陷入沉思。
手里的牛奶递过去,徐刻看了眼摇头拒绝了,扬了扬手里的半瓶水。
丁恪默默坐下,又伸手进包里,徐刻的目光跟着看过来。
丁恪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等等,给你找个下饭菜。”
摸索了两下,丁恪抽出两袋豆腐干和几袋辣条,献宝似的一股脑堆在徐刻面前。
徐刻深深看了眼他的背包,却依旧拒绝了他的零食。
“我不吃,你留着吧!”
“啊?干嘛不吃,干嚼面包多噎啊,”丁恪还卖力的给救命恩人安利,“你尝尝,就着面包吃,味道绝对巴适。”
一着急,就连平常和徐与江插科打诨的各地方言都出来了。
徐刻抿唇,最后在那堆零食里抽了一袋豆腐干。
“谢谢。”徐刻客气的说。
丁恪乐呵呵的摆手,把剩下的零食收进了背包。
吃东西的间隙,丁恪终于向救命恩人成功解释了自己“落跑乌龙”的来龙去脉。
“你杀丧尸了?”徐刻抿着唇问,先前的愉悦心情一哄而散。
“啊……”丁恪的表情有点复杂,“原本我以为我大概永远也迈不过杀丧尸就是杀人这个坎了,可没想到,一杀就这么出其不意的达成了。”
徐刻看着强装镇定的丁恪,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做得好!”
头顶温热的大手掌轻轻揉了揉,紧接着又拍了拍。
丁恪:……?
那是一个安抚性的动作,温柔又体贴的样子。
丁恪有些难为情,被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生安慰了。
“睡吧!”徐刻突然说。
丁恪一怔,随即看到徐刻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单人床上,他微微侧身蜷曲着,拍了拍空出来的一大片床板。
丁恪舌头都打结了,“一……一起睡?”
徐刻点头:“你要是介意可以睡地上。”
丁恪:……
刚刚胡思乱想的那些徐刻对他不一样的温柔什么的,都他妈见鬼去吧!
他冷着脸不客气的躺了上去,也侧着身子,给某人扔了一个生硬的背影,本来窄小逼仄的单人床硬生生让他们割据出一条楚河汉界来。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跌宕起伏过的太过刺激,丁恪的小脾气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细软绵长的呼吸声,整个人身子放松的往床上一摊。
看着丁恪好不设防的单纯睡颜,徐刻无声的勾了勾唇角,大概是屋子里有些阴冷,不一会儿功夫“硬气”的丁恪型男就不由自主的缩进了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徐刻怀中。
徐刻淡笑的神情缓缓收起,长臂微抬,刚好把人圈进自己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