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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像幽灵吗?

撩完就跑 一只女巫 2287 2022-12-23 09:04

  运营宝典不能说没什么用,只能说什么用都没有,凹概念玩儿文字游戏,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不过里面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具体操作还要根据公司的实际情况。

  我从床头拿过那本《尼采诗集》,看到这句话:“这个世界犹若一扇开启的大门,门外却是无垠的荒寒大漠。”这或许就是我此时的困境,在门内困顿,在门外荒芜。

  我读的工科,曾经对文学唯一的兴趣就是小说,是什么时候开始读诗歌跟哲学的呢?不太记得了。沉湎于诗歌,让我以为那种孤独是诗人的情绪,而不是我的。

  我不喜欢很亮的灯,昏暗的光线又让人困倦。我睡着了,做了一晚乱七八糟的梦,只是一醒来全都散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那本诗集掉落在床边,书页翻开,恰巧停在了《孤独》那一页。

  手机里是乱七八糟的推送消息,这些广告为什么不能从源头过滤掉,我总是陷进要删这些消息的烦躁里。我的手机就像我的房子一样,保持着空旷与整洁。

  路野给我发了张照片,照片里是两排枯树,树下的雪还没被人破坏过,看上去很凄凉,也很美。

  他问:看出这是哪儿了吗?

  我没回,不知道怎么回。

  那是高中围墙外的银杏林。有次我俩偷偷去网吧打游戏回来晚了,学校已经锁了门,我俩准备从这翻墙进。路野先翻了进去,被巡逻的老师抓了个正着,我在围墙外站着不敢动。我听着路野走远,看着老师的手电筒光在围墙内来回晃动。

  我正不知所措,就听巡逻老师在里面喊:这个同学,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又跑回来了?你哪个班的?当着老师面就敢往外翻!

  我看着墙头人影一闪,路野又从里面翻了出来。

  他拽着我就往外走,说:开房去吧,老师在那守着你也进不去。那个时候被路野的仗义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是想告诉我,我们的青葱岁月活得有多恣意洒脱吗?但是人总要长大的,被迫长大。

  很美。我还是回了两个字。

  我不喜欢去追忆,因为幸福太容易碎。

  是。路野回了一个字。

  我的顾左右而言他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段时光我不想提。他很聪明也很敏感,没有再追问。只是我能感到他的失落。

  没关系,失落而已。

  那个诺诺居然给我发了消息,只是礼貌性的问候,外加有时间可以出来玩儿呀,这样的废话。想必是老庞的意思,或者说当时老庞床上那个女人就是她,谁知道呢。

  我没理她,直接把消息删掉了。

  老狐狸果然没想多久,打电话过来说,虽然星逸刚收购有些乱,但是这时候空降总裁也很合适宜,让我好好干,他会安排熟悉星逸情况,业务能力强的总助帮我打开局面。

  我说谢谢爸爸。

  老狐狸知道我不开车,说给我配了司机,这两天就让我去公司。

  嗯,这是个好的开始。

  我准备下楼煮杯咖啡的时候,路野把电话打过来了,接通后我喂了一声,他那边沉默着。

  “这是怎么了?”我心知肚明,只是我不想提。

  “你在家吧,我一会儿过去找你,本想约个时间好好聊聊,可是我等不了了。”路野的声音因为颓然变得低沉哑涩,我怀疑他还没起床。

  “好呀,你过来吧我煮了咖啡。”我声音很轻快,“密码你知道的吧,到时候直接进来。”

  路野说行,我听见他用力的呼吸声,应该是正从床上坐起来,他不再说话,也没有挂电话。我忙着煮咖啡,手机开着免提,我在等他挂电话。沉默了很久,他终于把电话挂掉了,我长舒一口气,继续煮我的咖啡。

  今天我想打个奶泡儿。

  我窝在沙发里听着电视机的声音,并不知道里面在播什么。

  时间不长,门开了。

  路野很适合穿材质很好的大衣,身高腿长眉眼深邃。我只嗨了一声,并没从沙发上坐起来。路野拎着一家粥店的外卖走进来,他把大衣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这人里面穿了件藏蓝的衬衫,他把外卖放到餐桌上,解开袖扣,把衬衫挽起一截。路野是那种浅淡的小麦肤色,腕骨很漂亮,手也很漂亮。

  “过来吃饭吧。”他把餐椅挪开,让我坐好。我很熟悉他的照顾,就像上学的时候一样。

  “想喝粥还是吃馄饨?”他问。

  我盯着那碗红油馄饨出神,他把它摆在我面前,又把勺子递到我手里。他坐在对面喝着粥,就是昨天阳澈坐的位置。

  “不是早都起床了,怎么听你的声音像是在家里。”我指的是那张照片。

  “照片是昨天下午拍的,昨天就准备过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到这家店了,你说阳澈送了粥过来,我就自己吃了个堂食。吃过饭后才去拍的。”路野真的很聪明,也很坦荡。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接,只低头吃东西,他也沉默着,只有电视机里呱噪的娱乐节目和我俩咀嚼与吞咽的声音。吃过饭后他收拾着餐桌,我给他倒了杯咖啡,奶泡的泡沫细腻绵密。

  还是路野先开口了,“令狐,你大门的密码换一个吧。”我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说的让我换掉跟阳澈说的完全不同,他没看我,继续说:“别把自己困在过去,试着走出来吧,如果你想的话,我会陪着你……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路野抬头看我。

  我一直看着他,他很少有这样局促的时候,我喝了口咖啡没说话,目光移到电视屏幕上。电视里有个女主持人在那装疯卖傻,嘉宾配合着哈哈大笑,可真无聊。

  路野还在看我,低声叫我:令狐~,那声音像是在恳求。我转过头看他,视线有些模糊。我说:路野,你有韵蓉的消息吗?回避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问出了口。

  路野愣住了,他看着我。我像幽灵吗?他看我的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有吗?”我又问了一遍。

  韵蓉是我高中班主任的女儿,比我们小两届。那时候她在初中部我们在高中部,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她总是雀跃的像只愉快的百灵鸟。

  “令狐,你非要这样吗?”路野凝视着我。

  “怎样?”

  “把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路野眼圈红了,我从没见他哭过,老狐狸说我出国后有个男生找到他,哭着打听我的地址,那时候我就想,路野怎么会哭呢,那不像他。现在我亲眼见了,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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