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赴死(2080字)
众人纷纷为这两人开了个道,从另外一个车上下来的男人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头抽烟,黑眸清淡得很。
“江少,还满意吗?”她提着裙子,转了圈儿。
女人身段长得好,要细的就细,要丰满的就丰满,这身黑色露肩礼服的确适合她,特别是这张脸,有人曾经就说过,在京州就找不出比这还要美艳的。
男人打量一眼儿,点上烟,饶有兴味的笑了下。
“都说唐小姐为人恣傲,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就差说出那句更过分的话了。
唐渺能反驳一句吗?答案当然是不能,她知道,今天不让江错出出气,是不可能有资格跟他谈合作的事情的。
别人她可以不管,但是江错不行,说难听点,这是她唯一一个再生父母了。
“江少高兴就好。”这一句比舔狗还舔狗的话,她是发出真心的。
说得没有错啊,只要这个男人高兴,一句话,就能将她起死回生。
江错走近点,薄唇勾笑:“会开车吗?”
话题转变得有点快,但是肯定不是好事。
有好事者帮她抢答:“她会,人家曾经在赛车俱乐部可是个高手。”
那就好玩了。
男人来了兴趣,丢给她车钥匙,指着身后坐车上的男人:“跟他比比,要是能赢过他,说不定我一个高兴,不计较你什么了。”
唐渺接着钥匙,遥远望去,与那男人不期然对视上。
男人穿着冲锋衣,与夜同色,右腿屈起,手就那样随意搭在上面,寡欲神秘。
偏偏俩人还认识,不仅认识,还闹过不愉快。
沈予年,一流的赛车手,鲜少有人知道,在早年前,他曾经输给一个女人。
一红一黑的车子,同时发动,夜色狂欢正式开始,欢呼声迭起。
比赛规则很简单,谁能先到达山上的终点就算赢,山底下会有录像实时转播。
裁判枪响起,红色那辆首当其冲,再看另外一辆,所有人傻眼了。
这是会开车?
“搞什么啊,原来不会开啊。”
“没听说吗?唐小姐现在少了一根手指,估计是不敢开了。”
“我看啊,是看到对手是沈予年怯场了,不敢了哈哈哈。”
七嘴八舌的讽刺声,江错坐在看台的椅子上,眯起眼睛看起好戏,那辆连方向盘都打不稳的车终于在摸熟后开始上路了。
唐渺三年没有开过车了,确实没适应,但是她知道,今晚必须赢,好在以前玩过,很快就上手了。
已经上山好久的沈予年,瞄着后视镜,始终没有看到跟上来,脸上没有任何放松。
唐渺,你就这点本事吗?
他将车子速度降下来,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在赛场上,这是禁忌。
这是他回国的第一天,与江错是在国外的那几年玩到一起的,今日来小玩一把,明眼人都以为他是在让着江错,但是,只有他本人知道,江错的技术本就在他之上。
江错说待会儿有个好玩的人过来,他万万没想到是唐渺。
那个女人,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突然,思绪被跟近的引擎声打断,唐渺跟上来了。
从那年俩人比试落败后,这是第二次比试了,俩人都不知对方如今底细,只能放肆一搏。
唐渺是拿命博,她是光脚踩在油门上,没有一刻松缓。
有人嫌看得不够,开始下赌注,果不其然,没人敢压唐渺。
“一千万,压唐渺。”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这边。
江错压完筹码,手里晃着高脚杯,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屏幕里的两部车相继行驶,在看到自己那辆黑色的车开始反超的时候,唇角几不可察的勾起。
有意思。
刚才那位挑衅过唐渺的女人顺势倒过来,替他捏腿,柔着嗓音:“江少,那个女人你叫过来做什么啊?我听说她还救过你。”
其实她就是想打探江错心里对唐渺的想法,万一上心了,那可不妙。
女人的心思就写在脸上,江错淡淡垂眼,说了那么一句。
“我的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江少,我......”女人咬着唇,不敢哭,因为都知道江错是最讨厌女人哭的,掉一滴眼泪那就乖乖滚开吧。
比赛接近尾声,不出所料,沈予年赢了,他的车停在终点线上。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唐渺会停车的时候,她仍旧没有减速,甚至油门被踩到底,终点线外可是连围栏都没有设防的悬崖,这要是还不及时止损,下场就是车毁人亡。
沈予年从后视镜看着,微微皱眉,在他看来,唐渺不是一个偏激的人,一场比赛而已。
所有人都不知道车上的人皱眉想的,江错放下酒杯,目光遥远如山水,反正没再有笑意。
“她,她怎么还不踩刹车?”众人已经忘记赌约的事情了,木讷的看着屏幕上。
这是赴死的节奏吗?
唐渺只能堵,她咬着牙,悬崖边际越来越接近了。
一秒,两秒,三秒。
——就是现在!
车子前轮过了终点线,与沈予年的车错身而过,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心都揪起来了。
前方已经无路,唐渺猛踩刹车,迅疾逼停,手掌死死扣住方向盘,车子因为反作用力往前推去,边缘的碎石滚落,探不到底。
终点线与悬崖边缘之间不过两米的距离,她利用这点将车子全部开过终点线,而沈予年的只是车头到达了终点线,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讲,她才算是真正的开到终点线了,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黑色的柯尼塞格在悬崖上摇摇欲坠,后方延伸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前轮已经彻底悬空,只要稍微往前动,后果不堪设想。
唐渺大口喘着气,耳边是未熄的引擎声,鼻息间是燃油味,下本身都是麻的,脚不敢动。
车是毁了,也不知道那位爷会不会因为这个事生气,要是真这样了,方才的一切算是白做了。
她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连血液都是沸腾的。
“真是不要命了!”
沈予年下车低骂了这句,跑过去。
山下的人哪里看过这种,没人不惜命,见过拼的就没见过这么拼的,好像所有的轻蔑从这场比赛后,倒戈了不少,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堵输了,而江错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