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点看守对象
“二妹,你来干啥?”
“李保平,我来看看你在不在啊?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看守对象,没有人看着万一你跑了呢?”
这女子的嘴巴可真厉害。
“二妹,是婶子让你来的?”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李保平,你真的要留下来?我咋觉得不可能哩?”
何玉凤小学上到初一就不上学了。不象何玉倩,小学都没毕业,说当时她爹死了,家中一大家人没人挣工分就辍学了。
李保平开始挖石方,何玉凤就在一边帮忙。
她没拿工具,就用手剖石头,没多大会两只手就冻的通红。
李保平看着有些心疼。毕竟是女孩子,下这样的的苦力干吗?这要是在城里,女孩子多娇贵啊,那里舍得让她干这样的苦力活。
李保平劝她:“你回家去,这里不用你帮忙?”
何玉凤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说:“这可不行,我妈说了,必须得有一个人陪着你身边才行。”
原来她来河坝是陈淑芳的主意。
她咋还不相信他呢?
李保平说:“不会吧,婶子能不相信我?”
“信不信得看你实际行动,等你和我姐到公社把结婚证扯了我们才能放心。”
这些人真是的,把他李保平当成啥人了?
“好吧,你愿意在这里受冻我巴不得。”
一阵冷风吹来,李保平打了个冷颤。
河边上的风真利啊。他的脸被几个小姨子挖破,被风一吹疼的更厉害了。
“你咋的了?龇牙咧嘴的。”
“这河风真厉害啊,二妹,你看看我脸上的伤是不是很难看。”
李保平用手摸了下脸,他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破相?人的指甲是有毒的。
“难看啥?你是男人,又不是女人,讲究这干啥?”
何玉凤嘻笑着说道。
“你们好狠心啊,我这张城里人的脸可算是毁了。”
“哼,那有啥办法?不给你些教训你咋会这样乖?李保平,你不以为你是城里来的就了不起?乡下妹子不是好欺负的。”
何玉凤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铁铣,使劲在地上挖起来。
“你啥意思?不让我干了?”
“你歇会吧。我来。”
何玉凤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干起活来力劲十足。
“你力气挺大啊。”
“乡下人不凭力气吃饭凭啥吃饭?不象城里人,有人给安排工作。”
何玉凤又挖了几下,没多大一会,一个四四方方的坑就成了形。
李保平看她累的满头大汗,抢过家具说:“二妹,你告诉我,你将来要当农民吗?”
“谁喜欢当农民?你这不是废话吗?”
“好,有这句话就行。从明天开始,你背上书包上学去。”
何玉凤不屑一顾地笑笑说:“我去上学?我们家工分你来挣?家里都穷成啥样了,我还念书去?”
“去。你可以考中专啊。”
再过一年全国就恢复高考了,国家要重视教育工作,何玉倩显然是没有机会了,但何玉凤可以。
“你以为我不愿意上学?我妈总是说女娃子认得几个字就行了,将来找个人嫁出去,迟早都是人家的人。”
“封建思想。这事我回家和婶子说。”
“真的?你会这么好心。”
李保平看她半信半疑的样子,心想,何家人怎么疑心这么重?
既然他是何家唯一的男性,他必须要把这家人生活规划好。
他要凭自己的能力让这家人成为竹林大队人人眼红的家庭。
“那是,谁让我是你姐夫呢?”
“别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安的啥心?”
何玉凤脸一红,看了看渐渐冷清的河坝说:“算了,吃完饭再来。”
李保平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三点半了,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
这时候,广播响了,“东方红,太阳升”美妙的歌声响起。
这是收工的音乐。
这歌声听起来格外的好听,即亲切又熟悉,李保平不禁听呆了。
时隔几十年,再听这样的音乐,才真正的感觉回家了。
“走啊,傻乐啥哩。”
何玉凤催促他。
两个人相跟着回到家,何玉倩立马给他倒了洗脸水说:“擦擦脸上的灰。”
何玉凤一把抢过热乎乎的毛巾说:“大让小,让我先来。”
“老二,你这是干啥?保平哥脸上有伤,见不得水。”
何玉倩训了何玉凤一句,一把抢过毛巾递给他。
李保平的心中暖乎乎的,有女人的关心就是不一样。
忙说:“没事,我没有那么娇气。还是给二妹用吧。”
“不行,你脸上的伤还是她抓的,你可不能惯着她。”
何玉倩红着脸把毛巾抢过来,又在热水盆里洗了下递给他。
何玉凤不高兴地说:“谁稀罕这个?昨天两个人还闹的不可开交,这会子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叫人恶心。”
这时候,陈淑芳叫吃饭。
李保平正要去灶房端,何家老四已经给他端了过来:“保平哥,这是你的。”
李保平说:“小妹,你端着,我自己去。”
“不行,这是妈说的,我们家你地位最高,以后吃饭必须你先吃。”
李保平尴尬地笑了下说:“我有啥地位?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咱们家地位最高的人是婶子。”
陈淑芳端了碗出来说:“甭让了,保平,你是咱家的男劳力,挣的工分最多,地位最高。”
这家伙,这不是给他戴高帽子嘛?
几个小时前还对他大呼小叫,这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婶子,行,小妹的这碗饭我就端了。”
李保平有些感动。
乡下人就是这样朴实,只要你对他有一分好,他们就会对你有十分的好。他打算等饭后,要和陈淑芳谈让何玉凤上学的事。
知识改变命运,既然他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就要给她们把家当好。
饭毕,何玉凤洗碗筷去了。
李保平对陈淑芳说:“婶子,我有事和你说。”
陈淑芳表情立即凝重起来,看了他一眼,在一张破椅子上坐下来。
她一定怀疑他要变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