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
噼里啪啦砸在伞面。
百十个黑衣保镖围成一圈,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边是陈家二少爷,一边是集团女总裁,都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给我死!”
陈无忌眼眸一狠,率先动手。
一拳猛如雷奔,势要打断陈小渔脖子!
陈小渔纹丝不动;
身侧,雨伞微微抬起,缓慢露出楚天策冷峻的下颌,随后是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眸。
危险!!
陈无忌一瞬浑身僵硬,侧头看向楚天策——恐惧!
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云端之上、撑破苍穹的神明,毫无感情的俯视着苍生万物!
陈无忌身上每根汗毛,顷刻根根耸立,急忙收手,接连后退,一屁股坐在积水中,颤抖着咽着唾沫。
好……好可怕。
那臭婊子身边,怎么多了个如此恐怖的人!!
楚天策转身,扶着陈小渔腰际:
“走吧,总裁小姐,抓到害你养父的凶手了。”
伞下,两人缓慢踏水而去。
……
劳斯莱斯驶离公墓。
车轮碾过积水,一路朝着龙雀山庄出发。
后座,楚天策和陈小渔并肩坐着。
“我想到了兄长,可我不愿意相信,当儿子的,真的会害亲生父亲……”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没说儿子不弑父。”
楚天策摘下胸口别的白色纸花,轻轻吹拂,变成一朵粘有露珠的百合,插在陈小渔发髻,缓缓讲:
“陈无忌确实胸无大志,没有脑子,他参与了这件事,却不是幕后真凶。”
“我从他的面相里,看到了一只右手,捧着酒杯,手背纹着诡异的符篆图案。”
右手?
符篆纹身?!
陈小渔霎时脸色苍白。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只手,应该是你大哥陈渊龙。”
“没错。我大哥被逐出陈家后,加入了‘往生堂’,他手背刺青,名叫‘奉圣敕令’,乃是往生堂的标志。”
“往生堂?”
“江城一个极其邪门的组织,门下数不尽的武道高手,还有不少像你一样修玄问道的人物。”
“据我所知,我大哥在往生堂地位极高,如果他们倾巢而出,江城……怕是要尸横遍野。”
陈小渔紧紧攥着手,指关节都发白。
楚天策抓起她的手,舒展开紧握的手指。
雨滴敲打着车窗。
司机一路开着车,小心翼翼盯着车内后视镜,看到手机发来一条短信,当即猛打方向盘,好好的大路不走,拐进一条狭窄巷道!
陈小渔察觉到不对劲,急问:
“你要去哪儿?!”
司机没有回话,猛踩油门。
巷道出口,张不凡缠着满头绷带,靠着一辆奔驰车,已经等候多时。
劳斯莱斯停在巷道中间。
后方,立刻开来七、八辆面包车,死死堵住了退路。
“对不起总裁,张公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司机说完话,直接下车,跑到张不凡身边,伸手接了厚厚一沓钱,点头哈腰离开了巷子。
陈小渔看在眼里,当即气不打一出来:
“楚天策!你不是会相面、料事如神吗?司机被买通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有问我吗?”
“你——!气死我了!”
陈小渔下车,往后一看,面包车里乌泱泱跑下几十号人,各个提着武器,正气势汹汹逼近。
巷道两侧,老旧的居民楼,所有住户同时紧闭窗户,生怕探出头看,隔天整栋楼就给烧了!
张不凡揉着脑袋,转过身。
视线从陈小渔身上,移到那辆劳斯莱斯。
“楚天策!”
“滚出来受死!”
“你有本事打爆我的头,怎么现在不敢露面了?”
“让小渔一个女人出来扛事儿,怎么,你吃软饭吃多了?只敢当缩头乌龟?”
听到这话。
陈小渔冲上去,当场给了张不凡一巴掌。
“给我闭嘴!”
张不凡揉揉脸,显然被打的很爽。
“小渔,你生气的样子真迷人。”
“滚一边去!张不凡我警告你,听人劝吃饱饭,想活命赶紧滚!”
“笑死我了。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我足足带了八十多号人,一人敲他一棍子,都能打成一滩肉泥!”
“张不凡,真的,要不是我受过高等教育,我真想骂你一句‘傻叉’!”
陈小渔也不再理会,抱着胳膊生闷气,胸口一阵起伏。
张不凡心里淫笑着——爱慕了陈小渔七八年,一直对他爱答不理。今天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先杀楚天策,再绑架陈小渔,囚禁在地窖里,还不是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动手!”
一声令下。
几十号保镖,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车,举着铁棍狠命敲打。
奈何,陈小渔这辆劳斯莱斯,价值千万,四面安的都是防弹玻璃,铁棍砸在挡风玻璃上,别说裂纹,连印记都没有。
“张公子!这车和乌龟壳子一样,砸不烂啊?”
“蠢货,放火烧!”
保镖一听,当即从面包车里拿出油桶,一股脑全倒了上去。
汽油味弥漫整条巷子。
张不凡乐了,快步走上去:
“都别动!让我来。”
从怀中掏出烟盒,点了支烟,顺势丢下打火机。
“轰”一声,火舌先是连成一道线,转瞬之间蔓延整辆车。
巷道中央,一团火球熊熊燃烧,将雨滴顷刻蒸发成雾气!
火光映着陈小渔的脸,她也懵了——楚天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出手?不会真给烧死了吧?!
陈小渔慌了,不顾一切朝着烈火冲去:
“楚天策——”
“楚天策——!”
张不凡也是一惊,没想到陈小渔这么不要命!
刚想去抓陈小渔胳膊,可连衣角都没碰到!
“楚天策!!”
陈小渔嘶吼着。
突然,油箱爆炸,铺天盖地的烈火,瞬间席卷陈小渔的身躯。
千钧一发,漫天雨滴停滞。
巷口快步穿过一道身影,抱着陈小渔,轻轻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