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努力在男主面前苟命
男主皱眉,不得不说好看的人,连皱眉都让人赏心悦目。
顾然顶着泪痕未干的脸庞,诚惶诚恐地看向男主,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迷离一些,看似像是透过男主遥想当年,“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已经努力克制了,可我喝多了,又犯病了……”
男主好感值-95,暂时稳定,顾然心中稍安。
他适时打了个酒嗝,微微垂眸,显得黯然,“六年前,延京兴嘉商会新会长上任,我随父亲前去拜贺,在云府碰见个穿孝衣的小姑娘,从她看我的那一眼起,我就再也忘不掉了。你的眼睛和她的很像……”
男主一时怔愣,完全落入他的眼中,他心里越发有数,索性颓然坐在地上,认真上演“酒后吐真言”,“我明明看见她的,大喜的日子,她穿得还是孝服,分明很好辨认啊,怎么打听了很久,却销声匿迹般,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莫非……莫非是狐仙妹妹?”
他继续借酒装疯,“外人都道我荒唐好色,喜欢流连烟花之地,殊不知我心里苦,人海茫茫,寻不见她,哪怕能遇上一个有一两分相似的,也能寥寥慰藉相思之苦啊!”
男主好感值-94。
顾然双眼微眯,此方法可行,虽然增加的数值极其有限,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就在刚才的关键时刻,大量信息涌入顾然脑中,让他对这个位面的剧情有了大致的了解,还好他反应迅速,这才逃过一劫,没有发生开局就挂的悲剧。
眼前的大美人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一天投奔顾府,自称是顾姥爷妾室宋姨娘庶妹的独子易白,来菱州游学,因路上遭遇土匪截道儿,这才受了重伤。而原身觊觎他的美貌,欺他重伤不敌,仗着酒劲,偷摸入了他的房间,欲图不轨。
他其实是个冒牌货,真实身份是兴嘉商会会长的独子,名唤云扬,来菱州参加南部分会大会,选举新的分会长,在半道遭人袭击,受了重伤。
恰好原身的炮灰远房亲戚易白路过,不幸卷入这场袭击,还果不其然地成了刺客的刀下亡魂。
云扬此行,时间路线都是保密的,知晓的人,不过族中一二,奈何刺客紧追不舍,他不得已只得易容成易白的样子,冒认易白的身份,躲入顾府,以作权宜之计。
原剧情中,原身顾然小时候的确在云府见过一名身着孝服的漂亮得过分的孩子,只不过那不是个小姑娘,却是云扬。
那时候云家主母,前任兴嘉商会会长,也是云扬的母亲,刚刚过世,虽然已经过了头七,云扬却执意不肯脱去孝服。
他从小貌美惊人,经常被人误认为小姑娘,也正是因此,他总是会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纠缠,这才造就了他对短袖极度厌恶的心理。
原身也并没有对小云扬一见钟情,顾然不过是利用了一把这段往事,情急之下,赌了一把,稍作加工,凸现自己不是短袖,不过是防溅讹传,试图稍稍扭转男主对他的坏印象,期望阻止不断下跌的好感值,好在,他赌对了。
原身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男女不忌。在云扬落难,重伤之际,原身肆无忌惮地侮辱了他,等同于碾压了他男性的自尊,摧毁了他意识。
所以,云扬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络了属下,暗中弄死了原身,原身死前没少受虐待,尸体疤痕累累,身下还少了那二两肉。
原身死后不久,顾家生意屡屡失败,很快就衰败了,曾为菱州首富的顾老爷,落得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顾然见对方头上的好感值定格在了﹣94,在他一通胡说后,终于趋于稳定。
“易白?”顾然试探着喊了一声,对方毫无反应。屋内一时静悄悄的,气氛沉闷。
顾然不能多等,过不了一时三刻,便会有不速之客闯进来,原剧情中,顾老爷领着宋姨娘来探望,正好撞见原身强迫了易白,在行那苟且之事,顾老爷气狠了,纵然把顾然打得半死,还下令封锁消息,不得外传,可这丑事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顾然来了,他虽然未对易白做出什么实质性侵犯,可是他现在确实在易白的屋子里,而那位躺在床上,又是那样一副光景,他有几张嘴也说不清啊!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人误会,他是怕那位会因名声受损而生气,一旦对方把气撒在他身上,就这剩余的六点空间,根本不够掉啊!
顾然认命地叹了口气,挪了过去。
易白全身紧绷,看着再次靠近的顾然,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他默默握紧右手,把从床沿抠下来的一小截木片攥在手心,木片薄且锋利,他现在虽然重伤,移动不便,可此人若胆对他不轨,他便倾尽全力,用它割破他的喉咙。
顾然看着他头顶显示的好感值颤巍巍地晃了晃,小心脏也紧跟着抖了抖。
“冒犯了!”顾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侧头,尽量挪开眼,不去看他如玉的肌肤,他扯过滑落床头的里袍,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手脚还算麻利地一件件给他穿上。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脸皮有点泛红,毕竟这袍子方才正是原身狼性大发,给人家扒下来的,尽管不是他,却多少有点尴尬。
顾然此举,让易白敌意稍减,他审视着他,见他的脸突然间红了,心中了然,果然顾府大少爷如传闻一样,是个断袖,只是就凭他那副尊容,也想吃天鹅肉?
顾然并未刻意整理凌乱的床铺和散落一地的衣物,只是顺手拿过横在枕边的一卷书,放下半边纱帐,屋门便被推开了,既没有人通报,也没有响起过敲门声。
“然儿,你怎么在这里?”宋姨娘一张白净的鹅蛋脸,保养得当,年逾四十,却像三十出头。
她抢先一步,冲了进来,顾然状若无意地挪了挪,却正好挡了她的路,她几不可查地皱眉,仅仅这一小会儿工夫,顾老爷也走了过来。
宋姨娘旋即拉过顾然,眼神越过他,瞟向了他身后的床榻,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床尾半落在地的长袍尤为显眼。
她面色稍变,转身面朝顾老爷,顺带着挡住了后者的目光。“老爷,白儿还需要休息,咱们去外头,还是不要打搅他休息吧!”她从容微笑,只是那笑容里莫名透着几分慌乱,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她到底在顾老爷身边待了二十多年,那一点小情绪,又怎能瞒过顾老爷的眼睛,他见顾然在此已觉奇怪,又见她这幅表情,自已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有数,当下脸色便不好看起来,隐隐有发作之势。
宋姨娘只作看不见,拉着顾然就要往外去。
“姨娘这是何意?”顾然不肯动。
宋姨娘对他使眼色,“然儿听话,跟我出去,莫惹你父亲生气!”
顾然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若不是他早已知晓了剧情,以及她头顶那明晃晃的让人不能无视的“-100”的好感值,他真就被她的慈母形象唬住了,这满脸的担忧之色,想为不成器儿于遮丑的的心思写了一脸。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瞥了眼顾老爷。
不得不说,这眼神极妙,惊惧皆有,躲闪有度,忧愁到位,这些年来,每每原身犯错,她都是这样的表情,顾老爷早已烂熟于心,故而原身没有一次能躲过父亲的责罚。
顾老爷怒不可遏,指着顾然地鼻子呵斥起来,“你这个逆子,简直不可救药,论起来,那可是你远房表弟,你也下得去手,畜生,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讨债的,你还不如随你母亲去了的好!”
顾然冷笑,这个宋姨娘真是好手段,这些年背地里可没少挑事,顾老头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对原身从来都是疾言厉色,原身幼年丧母,又遇后娘笑里藏刀,故作宠溺养废了。
“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如此骂我?”顾然的语气带着三分委屈,眼神却是毫不露怯地直视着眼前之人,“若是母亲在天有灵,恐怕也会不安吧?”
顾老爷首次被儿子抢白,倒是一怔。
“孩子大了,真不让人省心!”宋姨娘叹息,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又面色一僵,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
顾老爷脑子嗡得一声,他气血攻心,不管不顾,撞开挡道的顾然,径自去揭床铺上的纱帐。
宋姨娘一脸无措,倒是伸长了脖子去看,只是目中的期待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顾老爷.....姨母.....”床上的人似乎是被吵醒的,眼神有些涣散,有气无力的喊道,想起身来拜,终究又倒了回去。被子滑落至腰间,倒是让人看了个分明,易白受伤,流血过多,畏寒,穿了几层里衣,却是齐整。
宋姨娘是顾家的妾室,身份本就上不得台面,而易白又是宋姨娘庶妹的儿子,这么一来,他自然是没有资格管有钱有势富甲一方的顾老爷叫姨父的,所以,他才称呼他为顾老爷。
顾老爷明显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赶忙应道:“躺下吧,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宋姨娘的脸色精彩极了,她努力维持着镇定,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就像那帕子和她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