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桉拦腰将江秀抱起,酒劲上头的江秀浑身绵软,无数个想要挣脱的念头都无法让他重新支撑起力气,陷在贺桉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不轻不重地甩在了床上。
漆黑的天上悬着朦胧的月,那隐隐绰绰的边界感,让人觉得这月亮不可亵玩,但又忍不住步步逼近。
“将军,你……”江秀呢喃着,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他生生的受着这醉酒后飘飘欲仙的感觉,四肢、嘴巴、思想,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
贺桉靠他很近很近,两人的胸膛紧紧贴着,他像是贪婪地要将江秀的身体融入自己的胸脯。他不紧不慢地贴着江秀的脸,呵着略杂着些酒气的热,一下一下轻轻叩击着江秀红润的面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璞玉般的脸庞上慢慢浮起一层细腻的薄汗。
“江秀,今夜在这与花楼,你是逃不掉了……”贺桉轻浮地说着,温润的唇挑逗似的,似有似无地点着江秀。此刻贺桉的声音在江秀的脑袋里嗡嗡响着,空灵如天籁,却又龌龊如斯,他想要拒绝,想要逃窜,但那酒后偷来的欢愉,让他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本想要舔舐的是自己有些干涩的唇,但不巧,迎面碰来的却是贺桉。
贺桉笑了,拨正了江秀偏在一旁的脑袋,沉声念着:“阿秀,阿秀,你忍不住了……没事的。”说着,一口衔住了江秀。江秀轻声嗯了一下,拧了拧眉毛,双手还想推搡,却被贺桉紧紧锢在怀中,将军不安分的长指勾开了江秀的腰带。
火舌放肆地跳跃着,烛芯在极致的燃烧中噼啪的响。江秀在贺桉的怀中承欢,在猛烈的颠簸中缠斗缴械,在极致的欢愉中润湿双眸。
窗外的打更人小声地说着天干物燥。四更天了。
江秀绵软地躺在床榻上,枕着贺桉结实的手臂,败的干净彻底。贺桉的胸膛略有些起伏,鬓角还坠着汗珠,他盯着怀里的江秀,忍不住露出一副刚刚侵略结束,自满又欢快的神情。他的指尖缠着江秀柔软的发尾,细细地玩弄着,不知何时昏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耀眼,贺桉惺忪着眼,看着江秀埋首在自己怀里浑然不知太阳已然高悬的模样,又气又笑。他艰难地挪了一下被枕麻的手臂,轻轻揉在了江秀的头顶,又柔和地搭着他的后脑勺,看着江秀慢慢清醒,逐渐惶恐。
“将军……你,我们……”江秀惊慌失措地爬起身,用手攥着被子遮住自己,跪在了贺桉身旁,两眼打转不知该看向哪里。昨晚的一幕幕随着他逐渐清醒,有一下没一下的冲击着他,让他瞬间又蹿红了脸。
贺桉笑而不语,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孩子,翻身坐起来,拿起挂在一旁的袍子,随意披在了身上,坐在桌旁倒了杯凉茶,静静地盯着半身赤裸的江秀。
“昨夜……”
“昨夜你与我在这与花楼里云雨,江秀,你横竖都是我的人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赶走你了,对吧?阿秀。”贺桉打断了江秀的话,满腔佻薄地说着。
江秀气极,但又不能光着身子跑出屋子,只能倒头蒙上被子缩在床上。只是这床上,总能闻到昨夜的残留。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江秀悄咪咪地露出了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四下无人,强忍着腰酸背痛,慌慌张张地将自己收拾妥当,提着佩剑打算出门寻自己的将军,刚打开门,贺桉便提着几包冒着热气的油纸站在外头,见江秀迎面撞上来,歪了歪头问:“江副官收拾妥当了?那能用早膳了吧。”
说着侧身,挤着江秀从旁进屋,在桌边坐定。看着愣在门口的江秀,嘴里塞着块糕点,模糊地说:“阿秀,你别杵在那儿了,忙活了一晚上你不饿吗?”
贺桉知道这么说会让面前的少年脸红,但他就喜欢看他面上泛红的模样,在他眼里甚是可爱。
用过早膳没多时,贺桉又自掏腰包在与花楼请江秀吃了午饭,两人接近傍晚回到边驻营,一路上贺桉自顾自地说着什么,但是江秀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紧闭着双唇,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
“哟,小江,你这里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吗?不会你和将军去巴林城遇险了吧。”晚上,杨进就着烛光打磨着自己的匕首,江秀躺在边上一直默不作声,敞开的衣领下躺着那白净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除了那明显的青紫,锁骨上还刻着贺桉留下的浅红的牙印。
杨进说着,丢下匕首伸手准备扯开江秀的衣领一探究竟,却被江秀猛的抬手挡开,他压着声音说:“我没事的杨大哥。”说完攥紧衣领滑进了被窝,蒙着脑袋好像睡了。杨进摸了摸被打疼的手,拾起匕首继续沙沙磨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咒骂些什么。
过了两三日,江秀在贺桉的特别关照下,搬出了通帐,住进了所谓的副官私帐,大伙儿想着过往几任副官的遭遇,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都很欣喜,暗想着这次的副官终于是个能讨将军欢心的了。
大伙儿都看着明面上将军和副官相处的融洽,只有贺桉心里苦,哄了江秀几日都未曾与自己多说过一句话,整日对话寥寥几字,急的贺桉捶胸顿足,莫名有些后悔那日与花楼自己的不端行径。
江秀心里也不好受,连着几日躺在私帐里,没了旁人鼾声的打扰,却仍旧没有睡得一夜好觉,睁眼闭眼间都是那夜的承欢作乐,他心里五味杂成了数日,始终没有捣鼓明白自己日后究竟应该如何和贺桉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