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江澈疯了。”
“江澈?”
“嘿!江澈你都不知道,南市第一豪门,江家的大公子啊。这位以前可是商业奇才来着。”
“哦哦,这个我知道。江家落魄了,江澈受不了父母双亡的打击变成了个傻子。可傻人有傻福,还不是被苏家老爷子寻到了,主动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他。”
“不会是苏婉吧?南市第一美人?”
“不然呢?不过自打苏老爷子过世之后,刚结婚的小两口就被苏家扫地出门了,苏家还对外公布江澈只是个上门女婿。”
“最新消息,李氏集团二公子李天,疯狂追求苏婉,甚至不嫌弃她结过婚。”
“听说苏婉抵死不从,为了躲着李天,带着傻子江澈跑到郊外的贫民区租房子住。”
郊外。
老旧的居民楼,2栋-301。
不足五十平米的老式居民楼,沙发是旧的,墙皮大片脱落,唯一的餐桌还缺了一条腿。
老旧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一段录像,画质很差,还有杂音。
那是一段采访的画面。
主持人:“请问江先生,您对这次南市十大杰出青年提名,有何感想?”
画面中。
男人英俊潇洒,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洒脱气质。
“回国三年,能为家乡做出贡献,是我的荣幸……”
主持人:“如今江氏集团已成为南市龙头企业,江市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您的父亲,此前也曾公开表示不久之后将江式集团全权交由您打理,您是否有信心带领江式集团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再上一个台阶?”
男人:“这是我身为江式集团第一继承人的责任和义务,义不容辞。”
接下来的采访话题,围绕着江氏集团接下来的布局与发展,主持人提问,江澈对答如流,自信飞扬。
采访结束。
电视机上,画面又转回了一开始的采访环节。
主持人:“请问江先生,您对这次南市十大杰出青年……”
……
不足五十平米逼仄的出租房里,只有电视的杂音。
沙发上。
苏婉侧身坐着,曼妙的身材,美的让人窒息的脸庞上满是凄苦,眼底蕴着泪花。
破旧的房门上,张贴着一张大大的喜字。
于她而言,是悔,是恨,是不甘,是绝望。
回眸。
就在客厅的一角,穿的脏兮兮的江澈蹲在地上,手里拎着一个扳手,正在和地板砖较劲。
砰。
砰。
一下两下。
地板砖裂开,碎开,砸出一个洞。
屋子里乱七八糟,乱的不只是桌椅板凳,还有人。
三个小时前,苏婉刚刚收拾的屋子,顺便还给江澈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三个小时,蹲在地上的人影又把自己搞的蓬头垢面,嘴里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苏婉是真的要绝望了。
“你……把扳手放下好吗?”她问。
“噢。”
江澈从善如流,他虽然痴傻,却从不伤人。而且很听话,特别是听老婆的话。
但破坏力惊人。
扳手丢在一边。
不大一会,手里又抓了一把面粉。
哗。
客厅,白茫茫的一片。
以前,苏婉是对这种粉尘过敏体质。现在——习惯了。
咳咳。
苏婉咳嗽了两声,视线被漫天飞扬的面粉遮挡的模糊不清。混淆之间仿佛电视机里,那个谈笑自若,光芒万丈的男人轻轻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从画面里走出来。
“哈哈,好玩,好玩!”
江澈开心的手舞足蹈。
他喜欢恶作剧。
面粉落下去,视野再次清晰。
苏婉苦笑着。
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呢?
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就仿佛被割裂两半的镜子,一面光芒万丈,另一面,痴傻疯癫,心智只有五六岁。
眼眶又酸又涨,因为没有眼泪可流了。
苏婉板起了脸,眼神冷冰冰。
“家里冻结了我的银行卡。明天我要出去上班,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不要玩火,也不要玩水,还有电器都不可以碰,懂吗?”
江澈不懂。
但他听到苏婉要出门,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顿时整个人都受惊了。
“不!我不要,你不要出门好不好?”
要哭。
苏婉竟然被气乐了。
“我们没钱了,你刚刚扬起的面粉,原本是我们今晚最后的口粮。”
江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面粉残渣,一脸茫然。
抬起头,带着哀求的口吻:“我出去,你在家,我养你好不好?”
“不好。”
苏婉声音冷八度:“你忘记你前几次出门,被人打了吗?”
不好的记忆浮上心头,江澈一脸惶恐。
他被人打了,而且不止一次。
事实上,苏婉知道每次打他的人是谁。更知道为什么江澈只要出门,第一时间就会有一群乱七八糟的小青年围上来,不由分说一通暴揍。
“嘭,嘭,嘭!”
突然,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
然后是踹门声。
“臭婊子,开门,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