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八章 温柔姑娘
见卫峥已站在梦春楼中,却仍是犹豫不已。杜歇秋无奈后退几步又走回到了其身后,推卫峥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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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不足三十余步的客栈院中,笔直站着一身披袈裟的和尚,他目光向上,看着旁边梦春楼的高墙。
“明知在走镖,还来这种地方。不说给雇主知道,就是让镖局中的人知晓了,难以服众,振威镖局的名号便低人家半头了。”
金宴屏眉眼紧锁,无奈叹道:“算了,他死活要去,我又能以什么身份阻拦……”
就在金宴屏正准备回身离去之时,且听隔壁梦春楼忽传来一阵撞门声,金宴屏抬起头看向梦春楼廊道中声音传来处。
廊道中一扇木门伴咣当声响,忽被人从来里面撞开。屋中的微弱烛火透过门框,映出了撞门出来之人的衣貌。
“你们知不知道姑奶奶是谁!竟然给我下迷药,你们等着,等我恢复过来,定打得你们满地找牙!”撞门而出的是位女子,此女子身穿缝花纱裙,眉眼腮唇都抹着温柔粉脂,这装扮让人根本就与之撞门欲翻栏杆的动作联系不起。
“你还有胆跑!”廊道拐角处闻声过来了一个龟公打扮的人,那人见了女子,忙疾步到跟前,将女子嘴巴捂住,生拽回了屋。
见了此幕,金宴屏亦顾不得其他,忽踏地飞身到了梦春楼阁,推开了屋门。
“谁?”龟公回身看向金宴屏,见金宴屏严肃表情,便知其来者不善,将拳紧握起来。
金宴屏看了眼嘴巴被素布塞住,双手双脚亦被绑在床畔的女子,“光天化日,你就敢绑良家女子到青楼中来。我劝施主还是放了这姑娘,如若不然,小心因果有报。”
“和尚?你不在佛寺念经反倒到青楼度化人了。我劝你还是到他处度人,不然,小心我打得你瞎,连回寺庙的路都认不得。”龟公转了转脖颈,将手抬至到胸前,箭步便把拳朝金宴屏挥去。
此拳被金宴屏轻易躲过,“施主执意不听劝要动武,那贫僧只能奉陪了。”
说罢,金宴屏便折臂将肘骨打在了前倾数步龟公的后背,龟公吃痛一声,捂背还未反应过来,腰下腿便又受了金宴屏一脚。龟公挨了两下后,彻底失了重心,倒在了门口。
金宴屏见他一时半刻再动不了,便走到女子身旁,扯下了女子口中布与绑在其身上的粗绳。
女子双眸翦水,直直盯着金宴屏,金宴屏以为女子吓得失了心魂,便安慰道:“姑娘,无需再怕了。”
“法师,我被这一心为钱的贱人带到这里,就算身清白魂亦不干净了。我已无颜再苟活于世,怕只有悬梁这一条出路……走之前,我只愿您能代我杀了此人,以免其他女子同我一般下场。您杀了他后,下辈子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于您。”
女子话刚说罢,便将眼前金宴屏紧紧抱了住,随女子开口,她眼角转出的婆娑泪珠,全浸在了金宴屏身上,于僧衣上染了层浓淡不一的花纹。
金宴屏退后几步,出了女子怀抱后,他忙低头合掌,摇起头来。正当金宴屏为刚才与女子亲密接触一事直呼罪过时,被忽扯住自己衣衫下摆的手吓了着。
“法师,是她自己要来的……”金宴屏低头,看向正趴在地上的气息微弱的龟公。
“你竟有脸说这种话。法师,你千万不要信他,他是自知死期将至,方来捏造说我的不是。”龟公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便被疾走过来的女子抢去了话。
女子蹲身冷看了眼龟公后,便伸出双手紧勒住了龟公领口,趁龟公前后摆晃间,女子握领的手忽换作了掌,在龟公脖颈处很斩了下。待龟公合起双眼后,她才似恢复情绪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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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听说公子您想学如何讨的人喜欢?”青兰将刚倒了满瓷杯的香酒递到卫峥眼前。
卫峥点了点头,拱手客气道:“请姑娘指教。”
青兰扬起两片朱唇,“我教可得需要好处的……可见公子诚心一片,您将这酒饮下,我便教您。”
卫峥看了眼杯中酒水转出的涟漪,迟疑了好一会儿,“我不善饮酒,而且我明日还有事在……算了。”
正当卫峥欲饮杯中酒水时,刚端起的小杯忽被青兰夺了过,“谁说是此杯,我言的是这壶。”
卫峥喉结还走,此回他并未迟疑多久,便拿起了酒壶,将壶中温热之酒都漫进了口中。
青兰道了有诚意三字。说完,她便伸出纤长细指抚上了卫峥的脸,顺她指尖轻移,卫峥下意识将头别过,避开了青兰的手。
青兰掩面嗤笑了声,又朝卫峥挨近了些,正当卫峥受不得想要再挪远时,青兰忽单手将卫峥的脸捧了回,往他右脸上印了抹红印子。
“你这是干什么!”卫峥猛地站起后退几步,至身体撞到窗格这才不得已停了下。他边退边抬手狠擦着自己的右脸。
座子上的青兰看着卫峥的样子,讶异之色填了满面,“公子,您怎么了?”
坐在旁座上的杜歇秋饮下了手中杯盏的余酒,无奈摇了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
“杜公子,我要走,恕不能奉陪了。”卫峥说着,便绕桌准备离去。
杜歇秋开扇挡住了卫峥去路,他劝卫峥多待一会的话刚要出口,忽见得卫峥脸色微变,一时白一时红,便转了话头,“想不到这招你如今还再用,酒量真是没丝毫长进。”
“这与酒量有何关?就算只饮两杯,不用内力将酒逼出,按道上规矩,明日便不能上路。我需趁清醒得吐出来,要真醉了,可就不妙了。”卫峥边说边将运气的手掌挥到胸前,本安在肚中的酒突然翻上,卫峥忙捂住双唇,更加急着出去。
“哎,你说了要好好看看他人如何讨人喜,没学会哪里有轻易离开之理?何妈妈!何妈妈,看来卫公子似不是很满意这位青兰姑娘,不知您这里有没有不是那么主动,温柔些的姑娘。”
说着,杜歇秋便回头喊过了门外老鸨,老鸨闻言忙进回道:“少有男子不喜青兰的,这位爷的眼光还挺高……不过也巧,我们这里新来位姑娘,不仅性格温婉若水,这长相说是倾国都不为过,本打算只让她待远来高位之人的,但见这位公子因失爱如此难受,我便让她下来见见您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