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君无戏言呢?
云锦书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初月晚哭声戛然而止,和他大眼瞪小眼。
横刀夺爱,这事儿没完。
“锦书,鼎就算了,你还想要点什么?”皇帝还好意思提这个茬。
云锦书想想,道:“宝鼎都不是臣的了,那臣得要更贵重的。”
“锦书——”云勤听见,忙制止他。
云锦书:“臣要小殿下。”
此言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初永望“嚯”一下子站起来,差点蹬倒自己跟前的小几。
合着本宫的宝贝妹妹在你眼里就顶一个盆?
“云锦书!说什么呢?”他满脸不愿意地走来。
云锦书跟他熟得不行,丝毫也不怕,还讲得头头是道:“太子殿下,臣没说错。臣想要宝鼎,宝鼎是小殿下的嫁妆,那臣要小殿下,就能得到宝鼎了,不是这个理?”
童言无忌,说得满堂哄笑,诸位王子皇孙都给他折服了,说要比宝鼎更贵重的,裕宁公主可不是比宝鼎贵重多了?
不少人听罢都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哈哈哈,云小公爷说的在理!”
“裕宁公主陪嫁嫁妆,嫁妆陪嫁了裕宁公主,还真说得通。”
“不好不好,云小公爷要捷足先登了!”
老皇帝完全没当真,抚掌笑得胡子都在颤,笑完冲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脸一沉:“竟敢觊觎朕的晚晚,好大胆的混小子,朕看你是要几大板子吃!”
云锦书赶紧耍机灵赔罪,躲了过去。云皇后见他什么也没得着怪委屈的,便请云勤将月晚给他抱一抱,但愿锦书能看在月晚才这么一点点的份上,大人有大量,放下“抢盆”的这点私仇。
初月晚明明计策达成了,可是一点都不开心。
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想要我的盆!
云锦书抱过气嘟嘟的初月晚,竟比初永望上手还快,稳稳当当托好,忽然将别人面前那副正经模样改了,漂亮的桃花眼瞥向初月晚。
“等着。”云锦书小声冲她说道,“迟早你连人带盆,都是我的。”
初月晚气圆的小脸“噗”一下松了劲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锦书正得意,突然后脑上劈下来一巴掌。
初永望幽幽道:“我听见了,想都别想。”
这俩人大眼瞪小眼,云皇后起身招呼道:“锦书,过来。”
前殿王子皇孙们聚首,而娘家人则都在宫内等着,现在该轮到她们见小公主了。
云锦书赶紧抱着初月晚跑上去,其他人却只能留在这儿陪皇帝,云勤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儿子就是一顿吹胡子瞪眼,初永望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胡闹。
云锦书才不管,早仗着特权大摇大摆地跟随云皇后仪仗进去了。
此时此刻后宫一群云家女眷早就等得直跺脚,好容易听见宫人传报。云国公的夫人郎氏便急不可耐地跨出门槛眺望,远远瞧见打着灯笼过来一行人马,皇后的鸾轿就在后面。
隔着大半的路,这些已有封衔的朝廷命妇就都规规矩矩迎向云皇后行礼,齐声道:“臣妇恭请皇后娘娘上元荣安!”
云皇后远远看见养母,鼻尖一酸,忙让停轿,抱着初月晚走上去。
郎氏一口一个“瑾儿”地叫着,急匆匆迎向她们,刚要拉住云皇后的手,忽然看见她怀里卧着一只圆滚滚毛茸茸拱来拱去的小团子,顿时倒抽一口气。
初月晚还在跟自己的毛边小帽兜较劲,眼睛盖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噢~”郎氏抚胸,“这就是我们小裕宁么!哦这疼人儿的……快让外婆抱抱~哦呦你们瞧瞧这乖乖,跟锦书小时候一模一样的!”
还站在鸾轿旁边的云锦书听懵了。
云皇后破涕为笑,擦擦眼角:“瑾儿好久不与娘亲和妹妹们相见了,府上一切可还方便?”
“方便得很!不用你替我们操心。”郎氏替她抱着月晚,“还在外头站着做什么呀,刚坐完月子也掉以轻心,进来吧进来吧,该做正事啦。”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房,初月晚被人搁进摇篮,终于取下了挡眼睛的帽兜。
舒服了~
初月晚开开心心睁眼抬头一看,顶上围满一圈的巨人和巨人的双下巴。
被收生婆支配的恐惧,再次降临!
“呜呜呜呜呜……”初月晚吓哭。
“宝贝儿宝贝儿不哭……”郎氏心疼地直揉她,“是不是怕生呀?想娘了?饿了?尿了?要抱抱?”
可在初月晚泪眼朦胧下,靠近的人脸越来越像一只举着大黑爪子的老狼。
“噫呜呜呜哼哼……”初月晚怕到打哆嗦,郎氏赶紧又给从摇篮里抱出来擦擦眼泪。
云皇后疑惑:“裕宁平日不怕生又最爱笑了,怎的无端哭起来?”
擦干净眼泪的初月晚抽抽鼻子,扭头看着那只大怪物。
咦?
大黑爪子原来是发髻呀。
老狼呢?怎么变成外婆了……
是郎外婆呀!
初月晚认出她来,马上“摒弃前嫌”伸出手去抱住了郎氏的脖子,小脸蛋往她鬓上好一顿蹭,蹭得郎氏的胭脂水粉都沾了初月晚半边脸蛋。
“呦呦,裕宁不哭了呢~”郎氏高兴地抱着她打了个圈,“来,趁着高兴,咱给裕宁把那福几样儿都穿戴上!”
那几样儿就是满月里孩子都有的,小镯子小项圈和长命锁。
宫人早就端着盛放好饰物的盘子在一边候着了,听见命令马上送过来。郎氏跟云皇后站两边,亲手将精致小巧的手镯脚镯给初月晚戴在腕子上。
“我看看我看看,那么小的镯子什么样?”云锦书拨开人挤到摇篮前来。
看了一下,他表情疑惑。失望地说道:“哪儿有镯子?”
初月晚“哼”地四脚朝天给他展示。
云锦书挑眉,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光亮。
原来才刚戴上,细细的小镯子就钻进肉缝儿里看不着了。
郎氏扒拉开初月晚脚丫上层的肉,指给云锦书:“瞅瞅,怎么没有镯子,在这儿呢。”
云锦书“噗嗤”一声笑出来。
初月晚发觉被笑话了,红透的脸像颗玛瑙。
“晚晚还有一件。”云皇后从旁边贡盘取来一个项圈,上面坠的是一块和田玉长命锁。
那做工实属罕见,见惯珍宝的宫人命妇都眼前生光。
云锦书这识货的眼睛也一路跟着那长命锁走,可欣赏一下之后,忽然疑惑地伸手进自己衣襟里面掏了掏,拽出个金坠子来。
“我这也是长命锁,为什么缺一块儿?”云锦书举起来问,“可是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