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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一梦

奴兄 张那儿. 3327 2023-04-06 10:03

  

付辞缨伸手在半空,细细打量着穿过指缝的光,一时之间心里竟生出萧瑟之感。

风起,他轻叹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付辞缨微微一侧头,等着那人开口。

“王爷让奴来告知,明日将启程南天寺。”

付辞缨重复了一遍,“启程南天寺?我一同去吗?”他不相信付若会放他离开王府,难道他不怕自己逃走吗?

起身回头,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紫衣女子。女子长相清丽,扎着高马尾,腰间配着剑。

眉目间有几分熟悉感,付辞缨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见他盯着自己,女子行了一个礼,“奴唤庭雪,是王爷的贴身侍从。”

庭雪走出些距离,像是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她看着付辞缨,眼神有些犹豫。片刻,她道,“公子。”

付辞缨下意识的温和一笑,“何事?”

“……”庭雪飞快移开视线,低声道,“万事小心。”

“……好。”付辞缨眨了下眼睛。虽不知她是何意,但她眼神真挚语气关切,付辞缨知道她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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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常常见到付若,又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付辞缨竟做了和付若有关的梦。

一个画着燕子形状的风筝飞过宫墙,高高悬在空中,随着风摇晃着。

“四哥,飞高些!再高些!”

几个孩子追着风筝跑过假山。付辞缨拿着风筝线跑在最前面,这个时候他不过刚过十三。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孩,分别是九岁的十皇子和十一岁的八皇子。

“四哥,再高些呀!”十皇子喊着。

“不要急,我这就放高。”付辞缨说着将手里的线放出。

一时没注意风筝挂到了树上。十皇子喊来了宫女,让她们拿下来。可是树顶太高,实在是够不着。

“要你们有什么用?”十皇子很生气,指挥着宫女们趴到地上,他想踩上去自己拿。

宫女跪在地上,阻拦道,“殿下,你踩在奴身上也够不着呀。不如等奴去拿了竹杠来。”

啪!

宫女脸上挨了一巴掌。

“连书,不可如此!”付辞缨冷着脸拉住还欲再打的十皇子。

“这群没用的饭桶,我打他们是应该的。母妃说了,我们是主子,他们是奴才。我就算是打他们,也是他们应得的!”

“不是这样的,连书。”付辞缨看了看树顶的风筝,“我去取。”

付辞缨大着胆子爬上树,眼看就要够着落在树枝里的风筝,一支箭忽然射了过来。

利箭破空而来,穿过付辞缨的衣角,扎进了树枝里。付辞缨被吓了一跳,脚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衣角不堪重负,断成了两半,一半随着箭扎在树枝上。

付辞缨摔在地上,宫女们全部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来。

“放肆!付若,还不快去请罪!”

付辞缨扶着腰,疼的咬着下唇,忍着不出声儿。他顺着声音看去,却是父皇和镇南王。镇南王的身侧站着一个红衣织金纹的少年,左右不过十岁,手里拿着弓,神情倨傲。

“唐突了。”少年道,表情却不像是道歉,只是目光落在付辞缨破了的衣角上。

“小儿不懂宫中的规矩,王妃走的早,这些年我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看管。云州民风骁勇,他也跟着会了些花拳绣腿。无意伤人,陛下莫怪。”镇南王道。

“无妨。若儿这般勇猛,往后定会成为朕的一员猛将,朕高兴还来不及。”皇帝不在意的摆手,眼底却无喜色。“辞缨,今日功课可做完了?晚上若得了空,朕要考考你。”

付辞缨一拜,“回父皇,儿臣功课已经做完了。”

“这便是李贵妃的四皇子吧?’镇南王笑道,‘模样甚是俊俏,气质又温润如玉。”

付辞缨受了夸奖,他谦虚道,“王叔过奖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应当感激父皇母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辞缨一向深得朕心。”

“哈哈哈哈哈。”镇南王附和着笑道,“四皇子如此聪明伶俐。”

付辞缨略略低着头,见有人看了过来,他便看了回去。

少年付若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慢慢移开了目光。

画面一转,卧在榻上的却是二十二岁的付辞缨。

花瓶中斜斜的插着一枝梅花。付辞缨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的刮过梅花的花瓣。

奇怪,他这是在哪里?为何他印象中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正暗自思忖,他忽地听见门外的侍从朝着来人行礼,“王爷。”

帘子被人撩开一角,付若裹着寒气进来。

“今日下了好大的雪。”付若眼里带笑,“在读什么?”

“……”付辞缨皱眉。

“怎么?”付若走近,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手这般冰,我让人拿件外袍来。”

“……不必了。”付辞缨将手里的书卷放到桌面,从榻上起身。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揉男人的头发。他的动作这般的熟练,像是做了无数遍。他的心里却暗自奇怪,自己为何会对付若做这般亲昵的动作,他分明是恨他的,可手指却不听使唤。

男人抓住他的手,牢牢握住,眼里笑意几乎要溢了出来。将手放至胸口,付若痴痴地望着那张思念已久的唇。

付辞缨喉咙一干,他本能的想逃离这危险的视线。

手被牢牢的压在男人的胸口,他无法逃离,却也没勇气对视。

付若的另一只手落在他的眉间,指尖顺着眉毛往下,从眼尾到脸颊,最后落在唇上。指腹下一片柔软,付若的喉咙上下一动。他压着声音道,“想我吗?”

付辞缨耳朵通红,一个不字在舌尖绕了绕,终是咽了下去。他不吱声。

见他不拒绝,付若得寸进尺,吻上他的肩,将他紧紧圈在怀里。

“唔……”

付若一口咬在他颈间,哑着声音问道,“可愿为我疏解?”

付辞缨闭着眼,扇儿似的睫毛轻轻的颤着。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他沦陷其中,不受控制的轻喘着。

付若在他颈间蹭着,撒娇似的唤着,“付辞缨,付辞缨。”

另一只手却没闲着,早已解掉了付辞缨的外衫。

付若将付辞缨压在榻上。桌上的白瓶在挣扎间被打落在地。那枝梅花摔在一旁,碎出了一瓣花瓣。

木榻低低的发出声响,夹杂着诱人的求饶声:‘……够,……够了。’

……

‘够了!’

付辞缨猛地睁开眼,见四周一片漆黑,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悬着的心落下,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生疼,他才有了些真实感。

他居然做了这种梦,还是和自己的仇人。他怎么能,简直是……恶心至极。

耳朵发红,还未从那个梦中回神,他下床准备喝口茶。

腿打到了什么东西上,毛茸茸的。付辞缨看去,床脚黑漆漆一团。

黑漆漆一团捂着脑袋从睡梦中清醒,他眼神茫然的看了过来,“……付辞缨。”

“你怎么在这里?”付辞缨刚从不可言喻的梦中醒来,正想逃避,却又看见了梦中的男主角,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怕你偷偷离开。”付若语气可怜巴巴的。“我本想睡到鸡啼便悄悄离去的。”

这门外里外几层的看守,他怎么逃得出去。付辞缨冷着脸,“你回去吧。”

“离鸡啼差不了多久,我就在此处,绝不打扰。”付若竟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看向他的眼里满是希冀。

“不可。”付辞缨垂眸。

屋内沉寂了许久,付若慢慢松开了拽着的那片衣角。他道,“四哥,我十四岁去到云州,再见你已是十九。皇宫家宴,你对我态度疏离,再没了从前的亲热。没多久,丑闻一出,付之行谋反。如此种种,你我之间一直未好好的叙过旧。”

付辞缨抿唇,偏过了头去。

“曾经我们……”

“毕竟是曾经,”付辞缨打断他,“如今物是人非,早无一处相同。”

“可我仍是从前那个我,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够了。”付辞缨淡淡道,“你的心意只是你的心意,与我无关,我从未接受。”

付若从床脚站起,“你乏了,我不与你争辩。好生歇息,明日还要启程去南天寺。”

他匆匆离开房间,生怕慢一步在身后人的眼中就变成了落败而逃。

门被打开,睡在门口的侍从被惊醒,眼里还迷迷糊糊的。

“王……王爷?”看清出来人的脸,侍从一下子吓清醒了。

“备剑,去梨林。”

这是要舞剑的意思。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舞什么剑?主子这是又发什么疯了?心里嘀咕着,嘴上却是极快的应下了,侍从恭敬答道,“是。”

付辞缨被他这么一闹也睡不着,干脆点起烛灯,看起了书卷。看了快半卷,睡意再次袭来。书上的字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付辞缨这才靠在榻上浅浅睡去。

天光大亮。

付辞缨被侍从叫醒,穿上绿白衣衫,带到了王府门口。

付若一身黑衣,扎着一个高马尾。他神情淡漠的立在马车前,静静地等着。直到面前传来脚步声,入眼一抹绿白,他眼里亮起星星点点光亮。这些光亮慢慢聚集,成了燃烧的一团火。

他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付辞缨看穿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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