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小冉,小宇来了吗?”男人问道。
他是徐冉的父亲,徐明辉。
“干爹。”程宇紧忙喊道。
徐明辉打量了程宇一眼:“臭小子,十来年不见,倒是长成大人了!”
“快,先进去见见你奶奶。”
再见程宇,徐明辉的心头百感交集,当年的娃娃亲,也就只是自己与程宇的父亲随口一说而已。
结果没想到自家老太太却当了真。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嫁给程宇,徐明辉的心头还是有些抗拒的。
“见什么见?妈也真是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见一个外人!”一个女人瞪着程宇:“你就是程家那个小废物对吧?呵,十一年前就被赶出程家了,你现在还有脸回来?你就不怕程家的人报复你?”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明辉大哥的老婆,张群芳。
而听到如此尖酸刻薄的话,程宇的心头却是一阵莫名其妙。
当初,他跟徐冉大伯这一家子,可是没半点关系。
“大嫂,程宇才刚回来,有什么事儿晚点再说吧。”徐明辉答道。
“我说的是实话啊!妈见他,还是不想把徐家的遗产都给你们家,要是换做别的青年才俊也就算了,他一个被程家遗弃的废物,凭什么到咱们徐家来继承遗产?”张群芳又骂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他们俩还没结婚呢,就算妈要立遗嘱,也立不到这小子头上!”徐明辉的大哥徐明峰说道。
程宇不禁冷笑,弄了半天,这夫妻俩是担心自己拿走了徐家的家业。
“我说大伯,奶奶这还没走呢,你们就这么商量奶奶的后事,这是不是不太好啊?”程宇问道。
这话一出,几人的目光立刻朝着程宇看了过来。
“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再说了!我妈的情况我能不知道?不把后事商量好,难不成让你一个外人乘虚而入?”徐明峰骂道。
“小宇,少说两句,先跟我进来。”徐明辉脸色阴沉。
程宇没有说话,跟在了徐明辉的身后,一同走进了卧室里。
外面几人见状,也走了进来。
一进屋,程宇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人,床前,还有两个身着唐装的中医,两人像是在讨论些什么。
“杨神医,我妈情况怎么样了?”徐明辉对着一个中医问道。
中年男人脸色踌躇:“徐先生,老太太的状况还是不太好,我们才刚稳住她的情况,她这会儿估摸着还是痛得厉害...”
“不过徐先生放心,止痛药已经给老太太服下了,过会儿她就会好受些了。”
“好吧。”徐明辉无奈点头:“杨神医,不知道杜老这两天有空吗?”
杨达一怔,笑着答道:“哦,你说我师父啊?徐先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忙着呢,那些领导们隔三差五就找我师父去看病。不过你放心,老太太的情况我都已经跟我师父说了,等他空了,他一定会来的。”
徐明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要知道,这杨达的师父,那可是被封为国手神医的杜敬善。
要是他能来亲自问诊,兴许老母亲的病会有很大的好转。
“徐先生,这是你母亲之前服用的那个药方,你收好了,明天之前到汇民堂来抓药。”杨达递了一张纸给徐明辉。
程宇正好站在徐明辉的身旁,药方上的内容,他仅仅瞥了一眼,便尽收眼底。
突然,程宇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般,眼神一凝!
“等一下!”程宇突然喊道。
“小伙子,你还有事?”杨达问道。
“你这药方有问题。”程宇答道。
杨达嘴角挂着浅笑:“小伙子,这药方怎么就有问题了?”
程宇看了看床上的老人,他答道:“首先,床上的老人根本就没有得病,不需要开药!”
“其次,桃仁、红花、全虫、水蛭、赤芍,这是治疗血瘀型胃病的药,这些药吃了,对她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另外,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老太太血虚吗?《本草衍义》里对赤芍的记载,血虚寒人,禁此一物。”
“难怪她会如此痛苦,就是因为服用了这一味赤芍!”
程宇掷地有声,而他这番话说完,满屋子的人都呆住了。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将程宇给望着,而徐明峰几人,更是隐隐有着发怒的迹象。
自己老母亲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可这小子却说自己的老母亲根本就没得病!
简直是荒谬!
“呵,小子,你的意思是说,老太太没有得病,是因为我的药方有问题,所以才导致她这么痛苦?”
杨达感到有些好笑,自己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质疑自己。
程宇答道:“没错,她没有病,想要缓解她的痛苦,断药三天即可。另外,她的血虚,只需要吃当归和人参等补品调解,根本不需要服药。”
“你们两个庸医,连人有没有的病都看不出来,我看你们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诊断是治病最简单的环节,可这两人连诊断都出错了,还给病人胡乱开药,这跟庸医有什么区别?
“呵!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杨达笑得更厉害了,他可是国手神医杜敬善的徒弟,再行医几十年,他也有资格封为国手。
可这个毛头小子倒好,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自己庸医。
简直是目中无人!
“就是,小畜生,你凭什么说我妈没生病?杨神医可是杜敬善杜老的徒弟,难道他的诊断还会有错?”徐明峰骂道。
“杨神医,你别听这小子胡扯,看他这样也不像是懂医术的!您就当他说的话是放屁好了。”
徐家人都感觉到杨达生气了,同样,他们也很生气!
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进门就质疑杨达开的药,还敢妄言说老太太没生病。
没生病能这么痛苦?
“你是杜敬善的徒弟?”程宇突然想起什么。
杜敬善这个名字,程宇很熟悉。
一年前在京城一次医学讨论会上,这个名叫杜敬善的老头一直向自己请教问题,程宇很不耐烦,但这老头一心求教,程宇也不好拒绝。
可以说,杜敬善算是程宇的半个徒弟。
“没错!既然知道我师父的大名,那你就不该质疑我的医术!你若也是一位医者,那这就是对前辈的大不敬!”杨达叱喝道。
“前辈?呵!狗屁的前辈!就算你师父来了,在医学上,他也只配在我面前当个学徒!”程宇不屑冷笑:“实话告诉你,你师父一针两穴的本事,就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