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子轩正领着人四处抓马。
晏子归牵着缰绳,并无言语。
这人是赵家二公子,平日里娇宠惯了,脾气乖张的很。
“这烈马是你制服的?”
实则他自己已然将过程看在眼里,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面前穿着柔柔弱弱的小丫头,不正是晏家的嫡女吗,晏老头子宝贝的很,极少让她出来见人。
外人都传她芙蓉面,月亮眼,柳叶眉,红润小口一点点,如今瞧,倒是跟外人说的有些偏差。
“是我,这是你的马?”
晏子归懒得同这纨绔打交道,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说话的,你牵着我的马,那可是我要送给我老子的马,弄坏了你赔啊?”
“你的马,拿去!”
晏子归今日出来是来散心的,不想跟这混混计较,免得添堵。
不想,她这般,倒是叫那个少爷更是气恼了。
“你什么态度啊,你方才骑了我的马,现在本少爷叫你还回来,你竟然敢给本少爷甩脸子,你以为你们晏家是什么大门大户吗?”
这赵子轩生性放纵惯了,嘴上也没有一个把门的。
身后久儿也匆匆赶了过来,远远地便瞧见自家小姐被当街欺辱。
“这位公子,小姐许是哪里做的让您误会了,我替她给您赔不是!”
只是,她还没说完,便被晏子归直接打断了。
“我如何态度,你放任这马匹在街上,伤到了人,便去吃官司吧!”
晏子归冷着脸瞥他,她最是厌恶这种躲在爹娘背后吃干饭的纨绔。
赵子轩被骂的一愣,一个闺阁女儿家,说话这样不堪入耳。
“我放任马匹是我的事,与外人有什么关系,你别扯些没用,快快将我的马还给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晏子归一双月亮眼眯了眯,抬手打在了马的屁股上,那马一时受惊,冲着赵子轩便跑了过去。
旁边几个下人一起合力才将烈马制服住。
赵子轩被马惊得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很是滑稽。
“你,你这个刁蛮的丫头,你敢戏弄我!”
“我如何戏弄你,只是如你所说,完璧归赵罢了。”
动静闹得很大,周围许多的百姓都已经纷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戳人脊梁。
“看什么,看什么,一群刁民,小爷办事,你们统统都闪开!”
人群里,司鸿辞正站在晏子归身后,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晏子归被这纨绔弄的有些心烦,她得了红疹,正不得见人,这个纨绔却引来了这么多人。
“别再废话,你的马已然还你,就此别过!”
说罢,晏子归也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径直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身后赵子轩还在叫骂着。
“哎,你别走啊,你拿马故意撞我那事还没了呢!”
他这一喊,身边的百姓发笑者更甚,窃窃私语,令人不适。
“这赵家的二公子竟在晏家的二姑娘身上栽了,真是稀奇啊!”
“是啊,这晏家的姑娘也是剽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夜叉附体呢!”
……….
旁边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很隐约传来一阵嘲笑声,赵子轩心里恼极了。
“牵着马回去,今日之仇我记下了,姓晏的,我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赵子轩没讨到好处,灰溜溜的便回了赵家。
百姓越传越邪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家二公子如今却折在了一个小姑娘手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路上,久儿都战战兢兢的跟在晏子归的旁边,一张白净的小脸都快要拧成苦瓜脸了。
晏子归实在瞧不下去了。
“如何这般恐惧?那赵家老,二不敢如何!”
久儿这才慢慢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了。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跟着您的,现在小姐在外抛头露面,毁了名声,奴婢更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如何算的毁我名声了?”
晏子归拧紧眉,实则她并不在乎。
“小姐今日当街与一男子争吵,还是个纨绔混混,那么多的人都瞧见了,会背地里说小姐是夜叉的,这样还如何寻得好婆家啊!”
晏子归眉头拧的更深,叫久儿这哭啼声吵得她心烦。
“无妨的,叫我悍妇就悍妇,说不到婆家便不说!”
经历了上辈子的背叛,她对婚嫁已然没有了半分向往和期待。
久儿以为是晏子归被留言说的昏了头,哭的更凶了。
“别哭了,吵,今日是出来散心的,休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就是你现在有甚不开心,也忍者些吧。”
久儿这才收了神通,两人安安静静的逛起了集市。
只是没走几步路,便遇到了不速之客,司鸿辞。
上辈子他起兵谋反,与她刀剑相割,兵刃相向,由于他的造反,她的焕儿才惨死在那个贱人手里,说到底,他才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司鸿辞是皇上最不得宠的皇子,比起东宫里的那位,她上辈子的夫婿,更是惨淡不堪。
她记得他上辈子被皇帝分封出去,困守在驻地,无召不得回京,跟被圈养的饿狼也没什么两样。
晏子归看到他心里不舒服,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就要从旁边绕过去。
司鸿辞心中疑惑更甚,方才在人群中他就有些诧异。
“见到殿下居然敢不行礼!”
司鸿辞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侍卫却是看不下去了。
晏子归闻言冷笑一声,“大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她下意识就想要呵斥,上辈子她是万人敬仰的战神皇后,可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她面前叫嚣。
只是,这辈子依照她现在的身份,还轮不到她来呵斥司鸿辞的属下。
“哦,晏家的嫡女倒是很有气魄!”
司鸿辞冷笑着,从刚才开始他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眼下答案便自己找上了门来。
“方才是我失礼了,让开,我要跟我的婢女继续逛了。”
司鸿辞也不拦她,只侧了侧身子,好叫她过去。
晏子归拉着久儿头也不回的便走了过去。
身后,司鸿辞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越来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