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不过可以恶心死你
出门的时候,宴宁特意换了一身干净清纯的白T恤牛仔裤,扎起脑后过长的头发,刘海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像个中级学院还没毕业的孩子。再加上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和额头,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上去更显小。
这副样子,不知道像不像未成年?
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手指抠着桌布,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严寂和顾屿承精彩的表情。
打不过严寂,但能恶心他,正好顾屿承也在,买一送一效果加倍。
很快,服务员抱着花回来,是一束紫红色玫瑰,点缀着白色满天星。在M4星球,这束花的意思是——你是我黑暗中的星辰。
宴宁起身整理好衣摆,抱着这束玫瑰优雅地走上二楼。
收起身上的刺,在所有人眼中,这就是一个优雅的小王子,不需要露脸就能捕获所有人的目光。
宴宁把从小到大所学的礼仪贯彻到底,步伐走得优雅至极,全然把餐厅当做秀场,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到严寂和顾屿承面前。
顾屿承刚问完一个问题,严寂端着手里的果汁正准备喝。
听见脚步声,俩人一同回头。宴宁在他们回头的一瞬,把手上的玫瑰递到严寂面前,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隔壁几桌听到的声音说:“你就是为了他,忘记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只用一束花就打发我,跑到这里来和他约会?”
这话应该对顾屿承说。
你就是为了他,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过这种时候,这话对顾屿承说,侮辱性显然不够,也恶心不了严寂。
严寂和顾屿承都是一愣,顾屿承甚至花了两秒才认出戴着口罩的严寂,脸色瞬间精彩纷呈,抬手指着宴宁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你和谁出来的?”严寂放下手里的杯子,指尖轻轻摩擦着杯沿,“出门都还需要戴口罩,还学不乖?”
“你把我关起来不让出门,我撬锁出来的?”宴宁说。
“宴宁。”严寂脸色黑沉,显然已经生气。
要是宴宁受信息素影响,现在已经感受到严寂信息素里透出来的不悦和威压,可惜这一针信息素还没到失效的时候。
“和我回去吧。”宴宁把玫瑰放在桌上,一把抓住严寂摩擦杯沿的手,“我才十七岁,你如果不要我了,我以后怎么办?”
严寂像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触碰,浑身一紧,宴宁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几乎笑开了花。
邻近几桌在宴宁抱着玫瑰走近的时候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这会儿一个个把嘴张成O形,等着吃瓜。
“你在说什么?”顾屿承蹭地站起来,“宴宁,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胡闹也有个限度!”
宴宁转头看着他,眼睛红彤彤的就要流泪,吸了吸鼻子说:“是啊,分手了,那你也不能勾引我现在的男朋友啊?”
惊天巨瓜,前男友勾引现男友,主角还是未成年。
周围有人默默掏出了智脑。
严寂两边眉毛就快挤成了一条,起身拉着宴宁就往外走。
再待下去,谁知道宴宁还会说出什么。
顾屿承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严寂拖着宴宁的胳膊走下二楼,消失在餐厅旁边的岔路。
“那人很眼熟,是肯萨尔的教官吧?”旁边有人说:“我哥哥在肯萨尔上学,我看过他们的合照。”
“好像是,他和校长一起上过采访。”
严寂的身份被扒,顾屿承惊慌之下,转头憋红了一张脸,“你们不要乱说,也不要捕风捉影,是拿花的那个人胡言乱语。”
“你生什么气啊。”扒严寂身份的人说:“你们一个alpha一个beta,和一个没成年的Omega纠缠不清,这是犯法的。”
三个当事人已经走了两个,剩下一个人不管怎么解释都是徒然,还会越说越乱。顾屿承思虑再三,也不敢再争辩,提着包迅速逃离,狼狈地撞上了楼梯转角的栏杆。
宴宁被拖进黑玫瑰旁边的一条岔路,严寂把人抵在墙上,一手从他肩上穿过杵在墙上,防止他逃跑,“十七岁,纪念日,不让出门?”
宴宁呵地笑了一声抬手落下口罩,咧嘴露出两排小白牙,开心地在脸颊边竖起剪刀手,“像不像,我演技还可以吧,要不你和晏家说我不适合留在军队,送我回去当明星?”
两个脸颊活像烤糊的饼,还好意思装十七岁,严寂险些没忍住笑出来,几经忍耐才把笑意忍回去,“你和顾屿承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你不觉得把我卷进去,很失礼?”
“无关人员,你?”宴宁挑眉看着严寂。
“不然呢?”
“严教官是不是忘了,我进学校到现在,挨了你两次罚,那可不是我主动请缨。我这人最记仇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闲着。而且,顾屿承喜欢的东西,我就讨厌。我非常,特别,讨厌你。看你不爽,我就很开心。”
“是吗?”严寂低下头,弯腰看着宴宁红润的嘴唇,“那我背着骂名,摇身一变成了三心二意抛弃Omega的渣男,总不好什么都不做?”
严寂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宴宁闻见一股很淡的烟味,混合着檀木香,紧接着嘴唇被咬住,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嘶了一声。
严寂在他下嘴唇咬了一口,用两个不太尖锐的虎牙,然后迅速移开,嘴唇在宴宁唇上贴了一下。
和顾屿承在一起两年,别说接吻,手都没牵过几次,宴宁霎时惊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垂着的两只手死死抠着墙壁,一脸惊恐。
见他这副样子,严寂非常满意,哼了一声移开手在宴宁面前站直,“刚好,我也很记仇,我也非常不喜欢你。我觉得你简直无可救药,丢晏家的脸。要不是看在晏家为联盟征战多年的份上,像你这样的学员,早被我扔出肯萨尔的大门了。”
说完这话,严寂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宴宁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拽着裤腿,贴墙在地上蹲在,僵硬如同一尊石雕。
严寂的讨厌和贬低已经算不了什么,只有嘴唇酥酥麻麻的痛感提示宴宁,他刚刚被亲了,被严寂那个混蛋亲了。
虽然是一个不太像吻的吻,但实实在在双唇相贴,温度炙热。
严寂的嘴唇干燥温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宴宁把脸埋进膝盖,小兽一样小声呜呜,气愤地磨着牙。
这个混蛋,他居然亲自己的学员!
怎么走到餐厅门口等宴明来接的,宴宁完全不记得,直到回到宿舍,整个人都还处于呆愣状态。
在楼梯口刚好遇到宿管,宿管看到宴宁,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这是昨天严教官让我给你的晒伤膏,我来了两次你都不在,这么晚去哪儿了,学校和宿舍都有门禁的。”
宴宁木然地说和家人出去了,拿着袋子回到宿舍,坐在床上继续发愣。
脸在发烧,宴宁看看手边的袋子,撇嘴把袋子扫落在地,小声嘟囔:“谁要你的东西,混蛋!”
药膏从袋子滚落出来,宴宁看着白色的包装,滚到床上抱着被子,使劲儿扑腾了两下。
好好学什么习!
有严寂在,学什么学!
宴宁冷静了许久,直到脸颊不再发烫,才掏出智脑,给路潜发了条消息。
小猴子:我又,不想变强了?
严寂洗完澡躺下才看到智脑上的消息,只觉得头疼欲裂。
晏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磨人的小猴子,简直是上天派来克自己的。
路潜:?
宴宁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只看到一个问号,有些失望。
小猴子:教官太讨厌了!
路潜:他怎么了?
小猴子:他针对我。
宴宁不好意思说他居然亲我,亲他的学员,只能说被针对了。
路潜:他针对所有人,还是只有你?
小猴子:似乎,是只有我。
路潜:那你不如想想,为什么被针对,你不听话?
小猴子:我没有不听话,我这么乖。
路潜:我怎么觉得不可信。
小猴子:好吧,有那么一点,但他如果不针对我,我也不会和他对着干。
路潜:凡事多反省,才说过要变强,转眼就反悔。你出尔反尔,要是我,我也针对你。
小猴子:别,我就是……心情不好,抱怨一下,我做了决定,就不会改。
严寂长叹一声,感觉肩上的责任前所未有地重。
小猴子很明显吃软不吃硬,但又不能明面上对他用软,这会让别的学员奇怪。平时严厉的教官忽然对某个学员苦口婆心,走到哪儿都说不过去。
路潜:决心不要随便动摇,我等你变强的那一天。
和路潜聊了几句,宴宁乱七八糟的心总算平复下来,下床把地上的药膏捡起来放在桌上,原地蹦了两下,才回消息。
小猴子:好,我努力不受别人影响。
严寂或许就是为了报复才动嘴亲人,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个人果然还是那么讨厌。”宴宁又在床上滚了两圈,“不行,我要是这样就被影响,以后岂不是被他捏住软肋。”
不就是亲两下吗?
M11星球还有亲吻礼呢,见人都要亲两下。一个没有一点儿旖旎的吻,认真就输了。
不在乎那个吻以后,宴宁脑子里又回味起严寂离开时说的话。
“丢脸的是谁还不好说呢!”宴宁掀开被子,拿上衣服去洗澡,“等我变强,让你为说过的话道歉!”
宴宁整理心情的速度之快,躺在床上入睡的时候,心里只剩下碾压严寂的决心,以及,等着好戏开场的激动。
夜深露重,短短几个小时的发酵,餐厅一幕在网上已经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