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喝了三年了还不够吗(2017字)
苏禾收回手,轻轻吹了一下,微笑道,“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不必小题大做。”
服务员僵住,尴尬地看了看季屿川。
“继续上药。”季屿川命令道。
这话多半是说给苏禾听的,她必须服从,由不得她。
“谢谢,你去忙吧。”苏禾推拒服务员伸过来的手,接着起身抬头和季屿川四目相对,“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女人心大到和小三以及老公一起用餐,如若不是她决定尊重季屿川离婚的决定,这鸿门宴她不想来的。
受伤这事就怪她苏禾起了捉弄季屿川的心,自从嫁给他以来,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受伤了,看来天意是让她一直默默地存在。
季屿川读不懂她的眼神,明明痛了为什么要忍着,上药就可以缓解疼痛,不然伤口感染了更麻烦。
“站住!”
季屿川扯住她的手腕,毫不怜惜地将她摁到座位上,利落地拿起旁边的药瓶,朝着苏禾的手指狂洒药粉。
苏禾吃痛地咬着嘴唇,心里一遍遍向肚子里的孩子忏悔,生怕这药对孩子有影响,也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是多么地在意这个孩子。
这是她和季屿川的孩子,他在亲自给她上药,何其诛心!
季屿川看见苏禾眼神游离,莫名窝火,他猜不透苏禾的心意。
突然,苏禾的手被他丢开,季屿川烦躁地说道,“你给她包扎。”
心,忽而就空了。苏禾看着薛柠追着季屿川出去了,他们又在她面前从容地走掉了,难道她这个原配就不配得到一丝一毫的尊重吗?
“打扰一下,苏小姐,季先生说让他再房间等你。”服务生恭敬地传达着季屿川的命令。
苏禾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一个微笑以示感谢。
她心里打鼓,这季屿川又生什么幺蛾子,应该不会是给她现场直播和薛柠多么暧昧吧?
“苏禾你可真够窝囊的。”她自语道。
从来都是季屿川来掌舵,她这艘小船就任由摆布,他说往东她绝对不往西,更为可笑的是她一直努力向他看齐,想和他拉近距离。
一路疑惑,烦躁之际看到薛柠趾高气昂地迎面走来。
苏禾心里有数,不是和她炫耀就是和她宣战来了。
果不其然,薛柠一开口就让她极其无语。
“喂,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薛柠质问的语气,令苏禾不悦。
离婚是他们的事情,与她无关。
苏禾看了看手表,“我有事,请你让开。”
薛柠又凑近了几步,压了过来,“苏禾,你别缠着屿川不放了,你没听他说要和你离婚吗?”
“听说了。”苏禾应道。
薛柠得意,“那你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走?”
苏禾摊手,无奈说道,“这婚不离不是我的原因,与其你在这里堵我,不如你直接去找他,只要他说离,我立马同意。”
皮球踢到季屿川那里,薛柠不可能左右他的想法,这就钻入了死角。
薛柠撇嘴,“反正迟早的事,我等得起。”
“那就让开。”苏禾也没有给她好脸色,事已至此,她薛柠都死皮赖脸追到这里了,也别怪她态度不好。
按照惯例,苏禾没在季屿川可以接受的时间范围里出现,他一定会怪罪,所以她不想在和他离婚之前再看他发脾气。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现在对孩子的去留问题陷入了纠结。
苏禾站在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接下来季屿川说什么样的话,她尽量不要冒犯他,刚才那样的情况最好不要再发生了。
她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季屿川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季屿川毫不怜惜地责备她,他转过身,慵懒地朝沙发坐下,眼神停在桌子上的小碟子。
苏禾解释道,“半路碰到薛柠了,她……”
“你不必找借口。”他打断她。
苏禾也没有继续说。
季屿川指着小碟子,“你不懂规矩了,喝了它!”
苏禾愣住,她这才发现,原来季屿川急匆匆地叫她回来,就是让她喝药的,这样的画面不止一次,三年了,每每都是如此。
他们迟迟没有孩子,就是因为这个避子药,他们有隐婚契约,如果是之前,苏禾定会配合,可是如今,喝下这个药就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季屿川渐渐失去了耐心,苏禾的反常令他郁结于心,先是不配合包扎,现在又不喝药了。
但他不知道,从母性的角度出发,让苏禾喝了这个药简直生不如死。
苏禾苦笑,“昨晚我们并没有。”
季屿川眯着眼睛,很是厌烦,“我让你喝!”
一直以来,季屿川是脾气不好,但是他从未对苏禾这样暴躁过,就连他和薛柠逢场作戏的混蛋样子也是为了试探苏禾的心意,但是今天他不同,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理智一点,今天不用喝。”苏禾极力争取,她真的不能配合。
季屿川怒火攻心,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拿起桌子上的药,一个箭步冲到苏禾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给我喝!”
苏禾懵了,她措手不及,本能地挣扎,但季屿川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几乎快要捏碎她。
近在眼前的药剂让苏禾慌乱,如若她被迫喝下,孩子定然是凶多吉少,她是考虑过打掉孩子,但是她没想过让孩子胎死腹中啊!
“你,你松开我,你……先……”苏禾翻着眼睛,她用尽全部力气掰着季屿川的手,但根本无法撼动。
季屿川瞪着她,“苏禾,你开始反抗我了,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身心俱痛,苏禾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沙哑的喉咙挤出几个字,“喝了三年了,还不够吗……”
两个人之间像是被一道冰川生生地阻隔开,听到苏禾叛逆的话,季屿川忽而松开了她,她整个人瘫软地落在沙发上,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苏禾低吟,“正常人喝三年也不正常了,还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