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山圣境
翌日,凌聿被门口一阵嘈杂声惊醒,心中警铃大作,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往门外冲去,在枕边休息的月见被这迅猛的动作吓得直接骨碌到地上,揉了揉摔痛的屁股追了出去,屋外一片人头攒动,月见看了看又钻进了凌聿的袖子里,凌聿也随着他去了。
路边黑压压的聚了一堆人,正七嘴八舌的争论着什么,气氛很是焦灼。
凌聿环视一圈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熟悉的鹅黄色卷发,赶忙快步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川谷,发生什么事情了?”
川谷扭头看清来人时脸上的愁容稍稍缓和了一些,勉强挤出了一个不算太糟糕的笑容:“祟兽…又出现了…”
“什么!!”昨日那张阴森可怖的脸又在面前闪过,凌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现在怎么样了?可有伤亡?我怎么没见着苏木,他…”
“你别急,有了昨天的经验,大家还算是有所防备,仅个别族人受了轻伤,苏木去帮忙了,只是这次祟兽竟出现在雾隐山脚下…”
精灵族人的聚居地是四面环海的巨大岛屿,岛的四周被茂密的万灵之林所覆盖,中央是巍峨的雾隐山山脉,因大部分生活用品可以自给自足,精灵族显少与外界来往,加上岛屿外布有灵力精纯的强大结界,数万年来精灵族人们就在山脚下平静安逸地生活,倘若祟兽出现在雾隐山,这就意味着危险…已经入侵了精灵族的正中心,这里…已不再安全。
“大家静一静!”人群中一道有力的声音响起,嘈杂的争论渐渐平息,说话的是昨天在森林里指挥的那个叫方海的年长精灵,在精灵中似是有些威信,“大家先不要惊慌,各位长老已经镇守在四方结界,族长交待灵力低微的族人们集体活动,不可分散行动,灵力稍强者随我一起从今日起轮流驻扎在各个重要路口,保护族人们的安全,危难时刻我们精灵一族当共御邪祟,守护家园!”
精灵们虽仍是恐慌,但此话一出心下也多少安定了些,不多时人群便散去了,凌聿本想跟着川谷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刚一转身却听见方海的声音:“凌聿,族长说让你去雾隐峰寻他。”
族长找他?凌聿略一思索,心道想必是因为昨日救了落葵的事,他血液中蕴含的能力连自己都觉得惊异,莫非族长知道些什么?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来不及细想,凌聿提起步子就赶忙往山中走去,也没留心方海在身后吆喝了一句什么。
半路上遇见了挽着袖子在碧幽草中忙碌的苏木,见着凌聿他沁着薄汗的脸庞渗出了丝丝笑意:“凌聿,你这是要去见族长吗?”
“嗯,你这是在干嘛呢”,凌聿略微点头,又见他脚边堆满了竹篓忍不住开口询问。
“哦,你说这些呀,小精灵们留在这里不安全,但这大片的碧幽草又实在是难得,我们正想办法将这草种移出去呢!”说着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转而又望着凌聿脸上写满担忧,“现在村子里危机四伏,你一个人去山里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吧!”
祟兽的出现让整个精灵族都人人自危,凌聿此时也着实有些后怕,刚想答应,就听见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竟是方海追了上来,扶着膝盖略略喘息:“你这走得也太快了!我刚才喊你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见族长,哪成想一转脸你就走远了,我这老身子老骨追了半天才追上,可累坏我了…”
凌聿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抱歉啊,我没听到…”
方海摆了摆手,“不妨事儿不妨事儿,只是这祟兽四处作怪,路上实在是不安全,还是一起去更稳妥些,你等我再歇个片刻,咱们就出发。”
碧幽草丛离村落不远,上山才是颇费脚力的一段路程,方海尚在原地气喘吁吁,凌聿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婉言相劝:“方海,要不我还是让苏木和我一起去吧,您在族里本来就有许多事要操心,就别为了我再辛苦上山一趟了。”
“是呀,方海,你就在这儿多歇一会儿,我陪他去,放心吧!”苏木说着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应是刚才的一路小跑耗了太多力气,方海也没有多作推辞。
这次还未行至山顶,于半山腰便见着一位鹤发老者迎面而来,身着朴素的青灰色长袍,脚上蹬着一双草鞋,银白的长须垂在胸前,漫长的岁月在老者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细纹,一双眼睛因为笑容弯了起来,却也能看出目光炯炯有神,瞧着倒像是个亲切的邻家老头。
凌聿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一旁的苏木先开了口:“族长。”
族长?之前凌聿也多次猜想过苍术化了人型的样子,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副模样,原以为会是个不苟言笑,又有些仙风道骨的形象,面前的苍术好像更接地气一些,此时望着面前的小辈满脸尽是慈爱。
凌聿犹豫着怎么开口,苍术看出了他的局促,率先张了嘴:“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吧。”
“族长,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苍术脸上的表情并未因凌聿的这句话起什么波澜,“我想回去,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大陆,虽然在这里精灵族人热情友好,但他已习惯了在21世纪的生活,考上大学以后也认识了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难免想念,况且这几日族内的动荡着实让人惶恐不安。
苍术轻叹一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凌聿的肩膀:“孩子,我和几位长老在灵卜的预知幻象里曾见过你。”
“灵…卜?”凌聿觉得经过多次的锤炼,自己已渐渐习惯了这些奇特的名词,说不上震惊,只余下不解。
苏木在一旁解释:“灵卜是像族长这样修炼上万年的精灵族才具有的能力,每逢血月之时可以预知未来发生的事,绝不会有偏差。”
“不错,”苍术略颌首,“自上次灵卜过后,这四方结界陡然出现了许多不寻常的裂口,我曾去看过,那裂口通向虚无的混沌之境,其内的事物景象迷乱扭曲,若是不慎跌落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这些日子我和诸位长老一直尝试修复,但终究是劳而无功,未来…这塗云洲怕是要有一场浩劫…你约莫就是从那裂口中进来的,虽不知为何,但也许你的到来对这塗云洲是个变数也未可知。”他顿了一顿,神色多了一分复杂,“你注定是要留在这里的…”
凌聿心下明白了大概,神色有些颓然:“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吗…”
“你若是想知道自己以前那个世界发生了何事,可以去羽族走一趟,神山的地界上有一圣境,可窥见前尘影事,你是如何来的便皆知晓了,兴许…有回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