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工厂。
大门紧闭,可大堂却光可鉴人。
谁也看不出来,这里刚刚有八十六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天南来到五楼妹妹受刑的房间,一进门,他就控制不住的手指颤抖起来。
满屋子都是干涸的血迹,满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
墙壁上的血色抓痕,让陈天南完全可以回想出妹妹在墙上绝望抓挠的场景。
右边窗户破碎,窗台有一个血色脚印。
妹妹正是从这里跳了下去!
或许,她跳下去的时候,心里只剩下解脱……
难言的愤怒,再一次压上陈天南的心头!
他坐在一处唯一干净的沙发上,看着墙角隐晦的针孔摄像头,平静的道:“把电视机打开,我要看监控。”
“南帅……”
夜莺浑身一颤,担心陈天南受不了。
她也是军旅中人,单单看这些刑具,就知道陈小北遭遇了什么。
“总得亲眼看看,我妹妹受到了什么样的酷刑,才好让人明白,我这个南疆主帅,是一个怎样的废物。”
陈天南声音太平静了,平静中透着一股死意。
夜莺不敢违背,连忙拿出手机调出摄像画面。
南疆四军五营共十将,夜莺担任神策营长,擅长获取情报。
很快,房间的电视上,呈现出画面。
陈天南一颗心不自觉揪起。
视线中,陈小北被人蒙着眼睛绑了进来,然后双手被固定在十字架上。
然后,穿着名牌服饰的一男两女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那个身段窈窕,化着浓妆的女人上前,将头套摘掉,还算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黄雅?”
陈小北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你说呢陈小北?以为自己还是曾经的陈家千金呐?”
“在学校敢处处压我一头,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你还敢调查你母亲的死因,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母亲的死因果然有问题!是不是跟你有关?”陈小北咬牙怒问。
“哟呵,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太让我恶心了,郭俊!郭俊!”
“大小姐!”
郭俊腆着笑脸进来了。
“来,把你的手段都给这死丫头给我招呼一遍,别玩死了,先留着,还有用。”
“大小姐您放心,一定让您满意!嘿嘿嘿……”
郭俊挥了挥手,两个打手也进了屋。
黄雅和那两个富家大少坐在了沙发上,笑嘻嘻的看着,似买票进电影院,等待好戏上演。
而在郭俊的吩咐下,两个打手拿着绳子朝陈小北走去。
自这一刻开始,陈小北的苦难,开始了!
陈天南看着电视,一眨不眨,喊道:“把郭俊弄醒。”
夜莺全程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电视上的画面,闻言一脚踩在郭俊的小腿上。
咔擦!
“啊!”
昏迷中的郭俊,因为骨裂的剧痛而猛的睁眼,发出凄厉的哀嚎。
陈天南还是看着电视,看到两个打手用绳子绑在陈小北肚子上,然后一人一头,用力往后拉扯,如同拔河。
“醒了?给黄雅打电话。”
郭俊不敢叫了,哪怕因剧痛而浑身发抖。
“啊!”
一声高亢的惨叫,却回荡在房间里。
郭俊一哆嗦,下意识侧身抬头,瞳孔便紧紧收缩。
他才发现,自己正在郊区工厂!陈小北受刑的地方!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他让人折磨陈小北的画面!
这里的守备他再清楚不过,陈天南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这里的人,都死完了?!
一股凉气从后脊梁直冲头顶,郭俊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连忙跪着磕头,哀嚎道:“陈大少,求求您饶了我,我是被迫的啊,都是黄雅逼我做的,跟我无关……”
陈小北在惨叫,如杜鹃啼血,声声不绝。
这声音,让夜莺都遍体生寒。
酷刑!
绝对的酷刑!
恐怕连久经沙场的南疆老兵都很难承受,更何况是一个身娇体柔的寻常女孩?
夜莺眼中,泛起一抹血色。
相比起陈天南的平静,她都觉得快要疯了,仿佛电视上受刑的女孩,是她的亲妹妹。
饱饮鲜血的匕首,抵在郭俊的脖子上,锋利匕刃已经将肌肤割开,有血珠顺着匕刃流到匕尖,再滴落在地。
“打电话,否则,我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如地狱里响起的声音,回荡在郭俊的耳旁。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爆开一般,整张脸从惨白,变得猩红如血。
极致的死亡危机下,郭俊连忙道:“我打,饶了我,我打电话,马上就打,马上就打……”
郭俊微微颤颤的拿出手机,找到了黄雅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什么后果,他都已经不再理会了。
不打电话是死,打了电话还是死,但他宁愿晚点死,祈求那虚无缥缈的生还机会。
除此之外,只剩下长江都难以冲刷的后悔!
谁能想到,陈天南竟然是这样的亡命之徒!
早知道会这样,哪怕打死他,也不敢听黄雅的吩咐,折磨陈小北。
嘟嘟的声音,像是丧钟在敲响。
不久后,电话接通了。
对面有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郭俊?你是想死吗?这么晚还敢给我打电话?”
郭俊连忙道:“大小姐,陈小北的哥哥回来了,已经被我抓起来,就在给陈小北行刑的位置,您要不要亲自来看看?”
“哈?陈小北的哥哥?那个六年前把唐雨熙给毁了,又跑了的陈天南?”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好吧,我就勉为其难来看看!”
“对了,之前给陈小北那个贱货施展的手段,给陈天南再施展一次,等我到了再动手!”
嘟嘟嘟……
东海中心城区,五星级酒店,黄雅放下电话,一双手就从她身后抱了过来。
这双手不老实,上下游动,很快让黄雅面色泛红。
男人轻声开口:“听说,那个废物回来了?”
黄雅红着脸扒开不老实的手,“对的,回来了,现在被郭俊抓住了,让我去看呢。”
“震哥,要不要去看看?”
震哥,就是马震,陈光远续弦,马云蓉的儿子。
马震笑着摸着下巴:“还真是有趣啊,这个废物当年把唐雨熙毁了,这下子竟然跑了回来?”
“走走走!这可是我的好兄弟啊!”
“看着他受刑,可比躺在这里舒服多了!”
黄雅娇笑一声:“是呢,只是,他应该也不知道,唐雨熙还活着吧?”
“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会是什么情景?”
她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好奇问道:“震哥,我一直很好奇,你不也算陈家人吗?现在还住着陈家大院呢,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马震挑起女人下巴:“不要问太多,对你没好处,我们还是去找陈天南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六年不见,我可想死他了!”
不多时,二人穿戴整齐,出现在郊区工厂。
他们没有注意到空旷的大堂,没有在意工厂死一般的沉寂,只当是深夜都已经歇息。
二人手牵手迈着优雅的步伐,扣响了五楼行刑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