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萧映庭听到老太太的说话声以后,立马把目光投向俞一弦。
俞一弦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萧家的人发现他和萧映庭的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是两个人是演出来的了,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也没有注意到萧映庭那责备中带着厌恶的眼神。
“奶奶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俞一弦连忙拉开车门下去,试图去辩解些什么,好去继续维持这个看起来如梦似幻,其实伤他万分的假象。
可能是这一年以来说的谎话太多了,俞一弦说起谎话来,他自己都信了。
“奶奶你误会了,我跟他是吵架了,我们俩说气话呢。”俞一弦抓着老太太的手,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本来就心里有委屈,这会儿俞一弦更是绷不住,他强忍着想要掉眼泪的那股冲动,声音哽咽:“我跟他就是两个人吵架了……”
如果刚刚萧映庭说‘可我不喜欢你’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厌恶不是那么明显,表情不是那么嫌弃,或许老太太就信了俞一弦的话,可偏偏那一幕让老太太给看见了。
她的孙子,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德行,什么脾气什么性格,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那要是真的两个人吵架了,这会儿就该解释了,而不是让俞一弦这个做老婆的,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在这里说这无用的话。
老太太追出来,并没有其他的事儿,就是俞一弦刚刚被萧映庭的眼神瞅的有些胆怯,走的急手机忘拿了,老太太追出来想把手机给俞一弦,结果就听到了这番话。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你不喜欢一弦就算了,可也没必要在家人面前装,更没必要在旁人面前装。”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他瞪着萧映庭,觉得萧映庭太过分了。
“没有人逼着去娶一弦,你自己心甘情愿,如今你这般不愿意,凭什么让别人去承受?”
“奶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映庭开口了,还是那么冷漠,声音连点起伏都没有。
说出的话更像是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刀刀插在俞一弦的心口。
“确实是没有人逼着我娶他,可是也没有人逼着他嫁给我。”萧映庭扫了俞一弦一眼,“而且在结婚的那天晚上我也跟他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所以他不应该承受吗?”
“混账!”
老太太被萧映庭这番话气的不轻,胸口起伏不定,在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以后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了出来。
一大家子都出来了,俞一弦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再被公开凌迟。
好在萧映庭没想彻底撕破脸,看到二户的人也出来了,他没再多说一句,开着车就离开了本家。
留下俞一弦一个人面对着萧家人的询问,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最后还是被司机送回学校。
去学校后,俞一弦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在状态内,苏冉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老师上课点名儿都没听到。
“俞一弦,你来说一下,线稿对油画的绘画必要吗?”
“俞一弦?”
“一弦,老师叫你。”苏冉从后面拿笔戳了俞一弦两下,“一弦……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
后背被戳了,俞一弦才猛然反应过来,刷了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老师眼睛一片茫然。
平时俞一弦成绩很好,绘画也很有天赋,上课也认真,老师对俞一弦的印象很好,看他今天这么不在状态,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问道。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苍白是身体不舒服吗?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俞一弦摇了摇头,“我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就喜欢熬夜,行了,你坐下吧,苏冉你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
一下午的课,俞一弦就是这么云里雾里的度过了,下课了,苏冉担心俞一弦,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下午来上课,以后感觉就跟丢了魂似的。
“一弦你到底怎么了?”苏冉上前一步和俞一弦并排同行,神色担忧。
“没事儿啊。”俞一弦冲着苏冉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我能怎么了,就是没睡好。”
“切!”苏冉才不会信俞一弦的话,“你骗的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咱俩一起长大又是好朋友。”
“……”俞一弦觉得他真的好累,累得他都没有力气去伪装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意告诉苏冉,他和萧映庭的婚姻,其实并不像外界人所看到的那样,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恩爱有加。
他只能继续撒谎,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当初的那一句谎言。
“我就是跟萧映庭吵架了。”
“看吧,我就知道。”苏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他没多想,反过来还劝俞一弦,“人家不都说夫妻吵架,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你和萧映庭两个人之间感情那么好,说不定他等下回家他就给你道歉了。”
道歉?
等着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道歉。
“嗯。”俞一弦强颜欢笑,看到校门口的司机后,俞一弦对着苏冉说,“阿冉司机过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啊。”
“嗯,明天见。”
和苏冉分开,俞一弦走向门口的黑色轿车,车上就司机一个人,看到萧映庭不再,俞一弦松了一口气。
回家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连个红灯都没有。
如此好的路况,俞一弦心里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回到家,一下车俞一弦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平时都在屋里打扫卫生守着的佣人,全部都在庭院里,帮着园丁一起修剪庭院里的花草树木。
俞一弦扯着画板的背带,一步一步进去了。
果不其然,萧映庭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收拾还看着一份文件。
看俞一弦回来了,萧映庭目光暼了过来,就一个眼神,俞一弦就定在原地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