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建国这边有机会再开口说点什么,这二人已是推嚷着让他赶快回去准备东西了。
也是,像这种不用卖什么力气,立马就能赚一点钱还没有太大危险的买卖,不着急才怪,毕竟如今已不再是大饥荒年代了,现在人人家里不缺粮食跟肉,说白了,若是还有人能在这个年代饿死,那必然是自己不够勤快。
不过,仅仅只是靠几条烟跟这两个人替自己跑腿也不是长久之计,张建国很清楚这年代的人对生意的敏锐性。所以,在这条路不能再走之前,他必须得想出条新的路子来,比如说他那在校当体育老师的大哥?
张建国边走边想,刚刚走进家门前的巷子,就看见有一群人正堵在他家门口,站在前面破口大骂的正是滕桂香跟她男人吴有利。
“于楠,你个烂货,不要脸的资本家后代,拖垮社会进步的败类,你就跟你那窝囊废男人一样,只会欺软怕硬,大白天的敢让别的野男人进你们家门,也不怕带坏我们整条街的风气……”
滕桂香在前面骂着,他男人吴有利拿着根木棍就在旁用脚狂踹门,“张建国,你个缩头乌龟,昨天不是很耐能吗?看老子不在家,欺负我老婆,今天老子回来了,你他妈敢出来露个头吗?躲在家里把你能耐的,等着老子把你门踹开了,进来弄死你。”
就在旁边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的看热闹,以为张建国是又怂了不敢出来时,在路旁随手捡了块板砖的张建国就悄悄挤进人群了。
“听说你要找人弄我是吧?”
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吴有利刚转过脸,毫无防备的就挨下了这一板砖,立马人就疼得抱头蹲在地上了。
张建国又是飞起一砖头砸在他左脚上,拎起掉在地上的棍子朝着卷缩在地上的吴有利就是一通乱揍。
滕桂香傻了,被吴有利喊来帮忙的几个年轻人,刚有一个想要上前来帮忙,却被张建国眼神里的狠劲吓得一愣:“老子跟他的私事,无关人员别掺和,看看他现在的惨状,反正我是不怕事,你们要是掺和进来,这是这个下场!”
从来没有见过打人这么狠辣的家伙,当即那几个年轻人就怂了,没在旁边站多久,他们就都跑了。
“你住手啊!再打我报警了!”滕桂香在旁边吼道。
张建国一甩棍朝她飞了过去,“快点带着你男人去报警,看老子今天怎么进去告你们,带一群人来我们家闹事,还想私闯民宅,企图打人,你以为老子打他这叫什么?老子这叫正当防卫,看到那边那群孩子没?他们就是证人,警察来了,你看谁敢说假话。”
这一下,滕桂香是真的被唬住了,于是她赶紧扶起自己的男人,灰溜溜的就朝家跑了。至于其他那些看热闹的,一听张建国说的什么等下警察来了问话,谁敢说假话什么的,都害怕自己被牵连上而得罪人,也都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见众人都离开了,张建国这才敲门说道:“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开门了。”
吱嘎——
门被打开了,张建国刚进门,于楠就一耳光甩了过来。
“我……”张建国满脸莫名的看着于楠
“我于楠会嫁给你,原本求得就只是一个合家平安,现在你倒好,不仅是在外欠了一堆赌债,还把这样的人都惹进家了,要是今天我一个人在家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实际上,昨天于楠是有看到张建国在井水边替她出头的,先前滕桂香夫妻带人打上门时,她以为张建国今天老早就往外跑是为了去躲灾的,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顾忌个人安危同人打架,虽说没开门前,她是有些小感动。
可一想到今天张建国又把刘有利打了,刘有利夫妻两会是省油的灯吗?他们肯定会再去找人来找自己麻烦,听说刘有利在县里还有个当点什么官的亲戚,想来到时必然会连累上她娘家人。
“咳咳——建国,嫂子在忙呢。”许卫国站在门外笑道。
于楠什么都没说,拄着拐就进屋了,反正张建国的这些狐朋狗友,她是一个都不想多认识。
“嘿,没想到嫂子脾气挺大的啊。”见于楠没有搭理自己,许卫国倒也不在意,反正是自己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趁饭吃,甩点脸色又甩点脸色。
张建国接过许卫国手里提来的菜,无奈道:“这也不能怪你嫂子,谁让我招惹到刘有利夫妻俩了,听说刘有利的一个亲戚在县里当点什么官,你嫂子也是怕我跟你们做生意被人抓小辫子。”
“你听他们在外面吹。”许卫国冷哼道:“刘有利在我们镇上是干啥的你知道不?”
“听他老婆说不是做生意的吗?”
事实上刘有利到底是做什么的,张建国也不知道,就记忆中他隐约记得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过说见刘有利有次回家,给他老婆钱一次都是好几张百元大钞,从那事被传开后,刘有利就是他们镇上的隐形大老板了,更有传的更神的,说他是在县里给什么当大官的亲戚开车的。
“呵,做生意,听她老婆在外面吹,就一个发死人财的跑堂。”许卫国满是鄙夷道。
张建国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这家伙是给人办白事的?这可是大买卖啊。”
“大买卖,这得多晦气。”
闲聊间,许卫国替自己点了支烟,又给张建国打了支继续道:“就我爸你也知道,跟我其他几个叔都是镇里出了名的八大金刚,谁家抬棺上路不先要给他们伺候好了,但后来为什么我爸不愿意给人去抬棺了,不就因为怕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嘛。”
八大金刚,农村里人死后入棺,负责将棺材抬到墓地下葬的八个抬棺人,因其中讲究的跟忌讳很多,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而许卫国的父亲就因年轻时家有一老人专门是搞封建迷信讨生的,见他当初急需要钱讨老婆,故才引他入了行,谁知这钱还没挣几年,他就在一次给人抬棺中发生了意外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