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你说什么术。”身边几个壮汉听到我的话,都是微微一怔。
“痋术就是将虫卵放进人的身体,虫会在人的体内大肆繁衍,宿主的皮肤也会逐渐变得跟石头一样坚硬,最终成为一座装满虫卵的空心雕塑。”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身旁的几个壮汉都是浑身一哆嗦。
“这...这玩意也太狠了吧?”之前吓趴在地上的壮汉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我对眼前这东西倒没有多大的好奇,让我感到的奇怪的,这大兴岭里到底有什么宝贝,能让南洋的人也望风而来。
“这儿有封信!”
黑暗中一个胡子从地上捡起信封,冲着人群就是一声大喊。
外面的响动也惊到了屋内的青年,他披着件皮草大衣,也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方老板眼神打量着院落,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丝丝的不耐烦。
“方老板,送信的狗剩回来了,人死了,但留了封信!”
捡起信的胡子赶忙屁颠屁颠的把信递给了青年。
方老板接过信,借着房间内照出的灯光就看了起来。
拿着信的方老板不过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他们找到甲木斯了,不过因为风雪太大被困住了,所以叫狗剩出来求援,里面还有一张地图。”
方老板的话让我心底猛然一震。
狗剩的死完全就是被人害的,但杀他的人怎么可能会给我们留下进山的路线地图?
这其中必定有诈!
“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进山!”
听到青年如此仓促决定,我赶忙上前劝说:“方老板,这件事情我觉得有蹊跷!”
方老板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透露出不屑。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明天进山!老爷子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青年念叨一句,我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老爷子是谁,但却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这事真 他妈邪乎,这人脑袋上怎么就长出蘑菇来了?”
“能不邪乎吗?现在可是腊月寒冬啊!”
几个胡子看着地上的人头,言语中都露出了胆怯。
“你们几个小比崽子,赶紧滚回去睡觉!明天进山!”
宋当家一脚将狗剩的脑袋踹到一边,丢下句话也返回了屋里。
看着满地的狼藉,知道计划已经敲定。
外面寒风凛冽,我躺在炕上一时间无法入眠。
那封信明显有蹊跷,但凡聪明点都看的出来,方老板的冒险等于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捆到了一切。
我现在真的有点不知道,选择跟这群人一起进山,到底是喜是忧。
想着这些繁杂的琐事,我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才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而宋当家的人马早就已经整备完毕。
“小兄弟,再裹上件军大衣吧,等进了山里,你可得指点指点我!”
昨晚被吓坏的那个壮汉拎着件破烂的军大衣披在我身上。
显然昨晚的事情一发生,我在这群胡子眼里,形象还是稍微有了转变。
简单吃了点热乎东西,跟着大队人马就来到了大兴岭前面的羊肠小道。
这里早已经聚集了不下六十多号人,带头的青年正牵着狼狗,手里拿着地图不断观摩。
“看到了吧?这方老板可是个大财主!不止招了咱们这一批人!”
宋当家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在我耳边念叨一句。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他看向方老板的眼神中,带着点淡淡的贪婪。
我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知道这群人都是胡子出身,指不定心里正在盘算什么注意。
“都准备好了,就进山吧!”
方老板一声命令,我们这些人就跟巡山大队一样,浩浩荡荡的往山里走。
一开始还是羊肠小道,但一直走到过晌午,除了没过大腿的积雪,压根就没路可言。
不得不佩服这群人的身体素质,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进了大兴岭的外围。
随着不断的前进,大家也都冒了汗,浑身腾腾的热气在寒冬里冒着白烟。
但眼前的宋当家虽然一把年纪,但却是脸不红气不喘,显然也是个放山的出身。
“宋当家,我问您个事。”
“为什么你听到我爷爷的名讳就一口答应让我挂柱了?青龙好何大当家的这么有名气?”
我凑到宋当家身边,淡淡开口询问。
毕竟在胡子的团体里,想要入伙,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想要上山入伙,起码要经过重重考验,过关之后才能挂柱。
没想到宋当家听到我的话却是微微一笑,一口唾沫就吐在了雪地上。
“何大嘴算个什么东西,你爷爷当年在九山十三寨名头可是响当当的!甲木斯三进三出,皮毛不伤!”
宋当家一提起这个,都是眉飞色舞。
就连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猛然一震,压根就没听我爷爷提起过。
“小子,七十年前青龙好砸窑的时候,你爷爷都五十七岁了,你就没想过你爷爷身体为什么还这么硬朗?”
宋当家的话像是戳中了我心窍。
按照眼前这老家伙的意思,我爷爷当年带着我在大兴岭到处乱窜的时候,已经是一百零九岁了?
但至今回想起他那矫健的身影,如果他还在世,就是再活三十年都没啥问题。
“这...这怎么可能?”我面带惊异,一时间有些难以平复心情。
“很不可思议对吧?”
“传闻你爷爷当年三进三出,在甲木斯找到了一样东西!”
“长生太岁!”
宋当家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就在我心中疑惑的时候,之前的年轻人飞快奔了过来,冲着宋老头禀报。
“宋当家!宋当家!”
“前面发现个庙,方老板让咱们去收拾收拾,今晚在那过夜!”
我一听直接愣住了。
“庙?咱这可都进了大兴岭了,谁会在这里修庙?”我听到年轻人的话,越发觉得这大兴岭透着股子邪气。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里面还塑了像,就是嘴尖尖的,还有尾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那是黄鼠狼,应该是个大仙庙!”我想起爷爷古书中的陈述,眉头紧紧皱起。
我爷爷的书里说过。
进了大兴岭,深雪埋头顶。
宁睡寒风口,不睡大仙庙。
“今晚恐怕是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