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闹剧落幕,大放厥词的alpha教官已经被地钟海带来的生理卫生兼安全保护中心的人带走接受教育。
如果他敢在卫保中心发表那一番言论,那么专业人士将为其重新判定公民危险度,然后登记在册。
这下迟到的和没换衣服的学生们也不用受罚了,七班众人乐呵呵地并入了隔壁班。
“……立正——站军姿!”
温暖的阳光撒在操场上每一个年轻的身躯上,十分公平。
#
“我怎么办?那我当然是跟他据理力争啊!他可是性别歧视者!”
宿舍里,因“大战”歧视反动派而一战成名的范骄正跟同宿舍的两个外班学生手舞足蹈,“适当”运用夸张的艺术手法讲述他的精彩经历,把两个老实beta哄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是没见当时那场面——一见我要遭难,我的两位铁兄弟……林灼!林灼你快来!”范骄逮着洗澡回来的林灼,看他一回来就赶紧把人拉过来,“你们不信我,可信林哥吧?林哥你快跟他们说,是不是我就没怕那alpha?”
林灼笑着看范骄急得抓耳挠腮,看够了才缓缓一点头:“嗯,范骄说的都是真的。”
得了校霸金口玉言的范骄忙不迭地继续跟两位小同学讲述他作为传奇男人的传奇故事。
而林灼一转头,就看见了这件事里那个真正的“传奇男人”。
裴原渡安静坐在六人寝唯一的那张桌子前写着什么,沉静而内敛,丝毫看不出白天的气势迫人。
林灼擦着头发走过去:“让让,给我留个空。”
裴原渡闻言疑惑地看了林灼一眼,但还是礼貌让出半边桌子。
这边宿舍楼里的凳子是长条一体的那种,林灼觉得离桌子有点远,于是他拍拍小裴:“起来把凳子往前移一下,够不到桌子。”
裴原渡诧异地望一眼林灼,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往前挪了点。
林灼看不明白小裴为什么笑,但他心里想着要问他话,也就没细想。
林灼把毛巾往脖子一搭,拽着两边儿把头朝这人的位置送了送:“小裴啊,哥有个事儿想问你。”
裴原渡眼不离笔,高冷地点个头算作“朕允了”。
林灼也不在意,主要是他真有点,好吧,是很好奇:“小裴,你今天是用信息素越级压制的那个黑炭,对吧?”
裴原渡不解:“谁?黑炭?”
林灼点头:“我听俞狗说那人的信息素是煤炭燃烧的味道,他又那么黑,叫黑炭正好。”
裴原渡一听又来了个“俞狗”,想必自己在他嘴里也没什么好名字:“那我……算了,以后别乱给人起这么不好听的外号。”
林灼想反对,想到他还在问人问题,硬生生忍住了:“哎呀知道了,那你还没回答我呢!”
裴原渡抓过一支笔,手指发力开始反复拔盖笔盖,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是,又怎么样?”
林灼双眼一亮,张嘴刚想说下一句。
“不是,又怎样?”
林灼猛地闭嘴,又狠狠一拍桌子:“姓裴的!你再耍我?”
林哥一发飙,吓得范骄也不管他刚建立起来的名人形象了,两步就扑过来死死拽住他林哥:“别冲动!不能动手!林哥,优雅点啊!林哥!”
林灼要抽出手来,一下竟然还没抽动:“范骄!松手!”
“不松!林哥啊,咱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做优雅的B吗?”
“呵。”裴原渡没忍住。一声轻笑,惹得小孩儿瞪大了他本来就大的眼。
范骄也怒了:“裴神!您能别添乱了吗!”
被叫了神的小裴把笔一放,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再逗小朋友了。裴神能屈能伸:“林灼,对不起,我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的。”
于是一分钟后,范骄带着快被他洗脑成小弟的两位新舍友躲到走廊,继续讲述他没讲完的光辉事迹,裴原渡放下在做的《帝华版解密数学之峰》,端端正正坐在小板凳上等待提问。
而林灼,则盘腿稳坐在他温暖又柔软的床上,面容严肃:“你说,是不是越级压制?”
“是。”
“那你信息素等级多少?”
“顶级。”
“黑炭呢?”
“大概二级。”
林灼抓起毛巾撸一把刚洗完澡还湿着的头发:“你还是给我说说信息素是怎么分级的吧。”
裴原渡惊奇。这类基本的生理知识在小学、初中、高中一直都有正课教授,按理说属于常识,但他一想到林灼的上课状态……嗯,或许是讲这些的时候正好睡着了。
行,可以理解……才怪啊!
裴原渡想替辛苦授课的老师们揍一顿这没心没肺的小孩儿:“这是你小学二年级就学过的!”
林灼一瞪眼:“你不是说会好好回答问题吗?”
……行。
“AO的信息素等级均依次分为三级、二级、一级和顶级,强度由弱到强。具体的你可以下次上生理课的时候翻翻那本教材。”
林灼点头,也不打算看,又好奇道:“那俞狗是哪一级的?”
裴原渡怀疑这娃是根本没上过生理课:“没有谁是会轻易把自己的信息素给外人闻的。只有在激烈运动或信息素攻击再或易感期时,alpha才会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平时我们会贴抑制贴甚至打抑制剂。”
裴原渡说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刚转学过来,至今为止还没接触过他的信息素,我怎么会知道?”
说完,他顿了一顿,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最终委婉道:“而且,判定信息素等级是要从多方面综合判断的。其中包括从攻击性信息素和从安抚性信息素上。”
而前面说在激烈运动或信息素攻击再或易感期时可能会闻到的指的都是攻击性信息素,但后一种,除了医院的检测仪器,一般就仅有alpha的omega才能闻到。
林灼其实根本没听明白后面补充的都是些什么意思,但学渣的习惯就是抓到一个理解的点就作恍然大悟状:“对对!我见过俞狗往脖子上贴……贴那个,膏药!”
裴原渡顿时找到了月考前一天时教林灼学习的熟悉感觉:“不是膏药!叫抑制贴!这两个完全不同!”
林灼:“哦。”
裴原渡叹口气:“问完了?问完了该睡了。”
林灼眼珠一转:“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裴原渡动作一顿,他看向脱口而出的林灼:少年也望着他,眼中只有好奇和狡黠。很明显,这又是不上生理课的锅。
裴原渡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你想闻?”
很简单的三个字,不会透露出太多情感,他的语气跟之前也几乎不变,同时,他有信心相信自己的表情仍是高冷平静。
只有一双微微比平常发亮的眼显露些许倪端。但没关系,裴原渡相信这小孩儿绝对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