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一点都不喜欢马总，也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其他人都走了，纪羽一动不动：“马总是有什么事儿？”

“你之前的判断是对的，我想你应该也有疑问，为什么不用之前我们开发的App。”马总和颜悦色，完全不像会议上那么严肃。

然而纪羽并不想搭理，他太了解马总了，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对他们的努力全盘否定：“之前的App很粗糙，只有一个框架，别的什么都没有，你们把垃圾当成宝贝，然而我们这次的App是要联合人体医学研究一起上架的。”

纪羽不想听他甩锅的理由：“最初我有说过刚开始的开发方向是错误的。”

不等马总说话，纪羽拿着本子起身：“我先去忙了。”

马总盯着纪羽离开的背影，脸上有明显的不悦。

纪羽回到工位上，同事好奇的凑上前想问，纪羽率先开口：“没什么，还是和上次一样。”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这次开发的意义在哪里，为什么要监测人的情绪，这些能代表什么呢？”旁边的同事实在想不通。

纪羽也想不通，从接到这个项目开始他就想不通，之前没有深入想过，他提出需要一些人体的数据样本作为计算的依据，单靠他们开发是无法完成的，但直接被马总驳回，他们只好像无头苍蝇一样不停地推演。

如今时间快到了，可他们没有像样的app。

微信图标突然闪烁起来，纪羽看见是马总的信息，烦躁的打开：明天你和宋杰去人体医学研究所学习，你们要什么数据直接跟他们说。

宋杰就是他旁边这位每天都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同事，纪羽不想去，但想要尽快完成这个项目，他必须亲自去：好的

“明天你和我去一趟人体医学研究所，采取我们这次需要的数据样本。”纪羽话不多，说完重要的就，明天要外出那么手上的工作今天就得完成。

“程序马上就开发完成了，我们只需要输入相关的数据进行推算演示几次基本就可以交作业了。”宋杰不用问也知道纪羽在想什么，“不过我心里总是慌慌的，总觉得这次的项目不会这么顺利进行。”

已经很不顺利了。

下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次还好下班的早，纪羽没联系顾灼来接，这点路程他打车回去也没事的。

只不过刚下楼就看见坐在大厅翘着二郎腿的顾灼正玩着手机，听见脚步声抬头，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下班了，今天还挺早！”

宋杰跟在纪羽身后，用胳膊肘碰了碰纪羽的后背：“你男朋友？”

宋杰本来打算继续睡办公室的，但想到明天要外出，还是回家洗个澡比较好。

“不是。”纪羽快走两步，拉开与宋杰的距离，快步走到顾灼身边，“我没让你来。”

“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是我应尽的责任，走吧！”顾灼熟稔的对宋杰挥了挥手。

纪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自来熟，坐上车，刚开了几分钟顾灼就接到一个电话。

纪羽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但看顾灼的表情应该很严重。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顾灼挂断电话，把车停在路边，“抱歉，我现在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吧，这个给你，带在身上，真有危险它可以保你一命。”

纪羽接过，是一根红绳，上面有一颗平安扣，很小，但看得出来是一块好玉：“好的，谢谢。”

纪羽刚下车，顾灼一个漂移转弯飞驰走了。

纪羽摩梭手里的平安扣，他在想一个问题，顾灼没有给他看过证件，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熟悉感？

而且明明自己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为什么没有多余的恐惧感，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些，恐怕再也不敢走夜路了吧。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然而刚走到小区门口，纪羽发现自己影子的旁边又多出了一个人头，如影随形。

他没有回头，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顾灼给他的平安扣，看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必须要了他的命这鬼东西才会善罢甘休。

纪羽假装没发现，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黑影始终保持着距离，从影子上看，两人头挨着头，很是亲昵。

想到这团影子的名字，纪羽就觉得恶心，有些反胃，马上就要到家了，不知为何，影子突然暴躁起来，爬上纪羽的后背，蠕动着潮湿黏腻的身体往他的心口爬去。

纪羽再次感受到了窒息，那种濒临死亡的痛苦，他捂着胸口，什么也没有，但感觉没有消失，潮湿黏腻的东西正在用力的往他心口钻。

手掌心紧握的平安扣让纪羽拉回了些理智，他将平安扣放在胸口，耳边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一团黑雾窜进纪羽的脑海，他头疼欲裂。

抱着头蹲在地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黑雾在他的脑袋里横冲直撞，似乎是在找出去的路。

头疼欲裂，手心紧握的平安扣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纪羽双眼充血，面目狰狞，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之际，脑袋里的黑雾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吞噬。

纪羽虚脱的坐在地上，刚才的感受真真切切，他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但那个所谓的心脏，已经消失了。

摊开手心，玉质的平安扣碎成了两半，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心也被豁开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白玉被染成了红色，纪羽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手心把两半玉拼起来。

“碎了，怎么还？”纪羽有些懊恼。

身后脚步声响起，纪羽猛然回头的同时把碎玉握在手心，是去而复返的顾灼，他满脸焦急，在看到纪羽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终于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死了！”顾灼站在纪羽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事吧！”

纪羽摇头：“谢谢你的玉，但是它碎了…”

“没事，还是上次那个东西攻击你的吗？”顾灼并不在乎一块玉。

纪羽点头：“应该是一样的，不过这次它好像很暴躁，我马上就要到家了，它突然发起攻击。”

“我在这栋楼附近布置了结界，一但你进入这里，它就进不来了，估计是惹怒它了，有看到他逃去哪里了吗？”顾灼伸手。

纪羽以为他要碎了的玉，又摊开手心：“修不好了。”

“你受伤了？”顾灼眉头轻蹙，“起来，先回家！”

纪羽不理解顾灼的关注点，不过还是搭上对方的手站了起来。

刚才黑雾在脑海里肆意乱窜，这会儿站起来头还有点晕，纪羽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好在顾灼没有松手：“你怎么了？”

纪羽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个东西，说了顾灼不会把他抓回去做研究吧。

纪羽不想说，顾灼也不多问，回到家帮纪羽上了药，这才又问：“你有看到‘心脏’在哪个方向消失的吗？”

纪羽：他在我脑子里。

“不知道，当时差点快窒息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知道了。”顾灼转身去阳台打电话，说了什么纪羽听不清，也懒得偷听，拿着睡衣就去了卫生间。

顾灼盯着纪羽的背影：“他有点奇怪，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这次明显是声东击西，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纪羽。”

“明天你们过来一趟，先这样，挂了。”顾灼靠着墙剥开棒棒糖，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一直停留在卫生间的门上。

纪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又去客厅的柜子里翻出吹风机呼呼的吹。

湿哒哒的短发没一会儿就吹干了，他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就躺下睡觉。

顾灼吃完了棒棒糖才出了阳台，纪羽已经睡着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顾灼喃喃自语，普通人在经历两次这种事竟然还能睡得着。

顾灼转身把桌子上的平安扣拿起来检查。

血迹已经干了，他用清水冲洗，却发现纪羽的血液已经渗透到了玉里面。

血液一丝一缕的，顾灼呼吸急促，眼睛圈渐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