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川的眼眸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我知道,抱歉,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有些尴尬。
他低头,恰好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然后接起,手机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的神色微变。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马上过去。”
他太着急以至于忘记房间里面还有第二个人存在,他收起手机转身的时候顿住了,英隽的五官变得纠结起来。
半响后他还是说,“裴初,我有急事,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会赶回来接你的。”
裴初的手放在沙发扶手处,她的手臂撑着脑袋,淡淡地说,“你去吧,不用回来接我了,我会自己回去的。”
傅承川明明已经很焦虑,却还是耐心地跟她解释,“她现在遇到了点麻烦,我必须赶过去。”
这个她指的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裴初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她低垂着脸庞,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过去。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说完,傅承川像是耽误不起一秒时间大步走出房间。
等到房间的门关上,裴初的脸才慢慢抬起来,红唇抿了抿。
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不是难过,失落肯定是有的,宋芷姗到底是他深爱的女人,跟她不一样。
裴初坐了一会准备离开,但她刚站了起来整个身体瞬间跌坐回去沙发里。
裴初手指按着额头,她浑身上下似乎很不对劲。
热热痒痒的,在她的血液里流窜荡开,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
她怎么了?
她扶着额头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异样只会越来越强烈,没有要驱散的意思。
她往身上的口袋一摸,她的手机……不见了!
刚才还在她身上,难道是去洗手间的时候忘了拿?
来不及思考更多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房间,她吃力地从沙发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了门口,手触碰到门柄,转了转,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拧不开。
门被锁了。
就算她未经男女之事,也没有涉猎过这方面,但她还是能从身体散发出来的感觉分辨出来。
她被下药了!
是谁给她下药?有什么目的?
慌乱之际,她看到床头那里有固话,她费力地走到床边拿起电话筒,手指按下她熟悉的号码。
可直到嘟声结束电话还是没有被接通,她想起他临走前说的那句有什么事打给他,现在却不接,宋芷姗的电话甚至都不是她本人打给他的他就一刻都等不了赶过去。
是不是这样的鲜明对比才能体现出她有多可笑!
傅承川没有接她的电话,裴初蹙着眉心,手指按了另外的十一位号码,幸好她已经把他的号码背诵了下来。
电话很快被接通。
男人的声音平淡,“裴小姐。”
裴初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就直接说,“陆南琛,你上来601房间。”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坐在床边的白色地毯上,双手揪住胸前的衣服,想要缓解些什么,却分明什么都缓解不了。
好难受啊!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未知的陌生世界里。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好像身上有无数只虫子在咬她的皮肤血管,让她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然后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地加深,渐渐地蔓延出更加让她无法忍受的燥热,快要把她烧死了。
五分钟过去了,陆南琛怎么还不来?
焦虑跟火热让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她咬了咬牙,不能再等下去了。
裴初努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去浴室,拧开花洒,冷水便落了下来。
初秋的天气不算是很冷,可她的身体触及到这冷水还是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冷意,尤其是跟她体内的滚烫相冲着,快要爆了。
陆南琛踹开房间门,没有看到她的人,继而看向虚开的浴室门。
他走过去,手推开。
里面,女人穿着衣服闭着眼睛,花洒的水流自上而下地冲洗在她身上,但显然,她不是在洗澡。
她穿着衣服,当然也不是想洗澡。
他迈开长腿走进去,连伸手试水温都不用就可以判断出来,水是冷的,连温的都不是。
裴初似乎是听见动静,动作缓慢地朝他看了过去,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出不正常的酡红,黑色的发丝贴着她的脸颊,有水珠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
颇有一种美人出浴的景色,落魄美丽。
陆南琛站在距离水柱半米外,皱眉唤她,“裴小姐。”
裴初的眼睛看着他,视线里面全是朦胧,只是隐约凭直觉知道他是陆南琛。
他终于来了。
处在高压中的神经不知为何微微一松,她觉得自己安全了。
“……你为什么这么慢才来?”
她开口声音带着沙哑跟娇柔,让原本的质问底气不足显得更像是在娇嗔。
陆南琛自然是能察觉到她的异常,“您怎么了?”
男人的声线偏低沉冷静,落在裴初的耳朵里竟然觉得好听极了。
她睁大了眼睛似乎想将他看得更加清晰,男人的五官英俊立体,不像她认识的那群贵公子般风度翩翩,却有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吸引力。
她的思维已经被药性剥夺得没有剩下什么理智了。
“我……”
她发出来的声音似乎无法构成正常的语句。
陆南琛看着她,“您说。”
裴初的身体猛然离开了水流,朝他靠近过去。
一只白皙柔若无骨的小手却毫无征兆地缠上他的脖子,女人的声音娇弱动人,“我被下药了……”
裴初觉得好热,到处都好热。
她盯着他的唇,觉得他的唇形好好看,他的脸也好好看,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想要……
陆南琛的眸色微动,“裴小姐,冲冷水没用的。”
得不到的感觉让她愈发觉得空虚难受起来,她的声音都快要哭了,“你们男人需要的时候不都是靠冲冷水……”
看她现在意识不清的样子就知道她被下的药份量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