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径直回了贺家大宅,大家都不在。
昨晚上几乎一夜没合眼,她现在累的很,只想睡一觉。
回了房间,睡了不知道多久,她迷迷糊糊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不疾不徐。
江允起身去开门,看见贺寂舟大喇喇在门口。
“有事?”
男人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外公叫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背后的伤。”
先前太疲惫没留意,这会儿经他提醒,江允才记起来,后背上被老爷子抽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叫你?”江允微微挑眉。
贺寂舟抓起半边唇角,“怎么,不信?”
江允顿了片刻,“怎会?怕太麻烦你而已。”
“不麻烦,大家都忙,就我一个闲人。”贺寂舟说着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再说,给你当司机,我荣幸之至。”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稍许,半认真半散漫。
“是吗?”江允淡淡一笑,转身往里走,“稍等,我换件衣服。”
江允先去浴室洗了把脸,而后往衣帽间走。
男人抱臂靠在门框上,视线追着她,目不转睛,毫不避讳。
江允察觉,侧头看了他一眼,又淡淡转开,视而不见。
只边走边抬手去解旗袍盘扣。
到衣帽间门口,大红的真丝软缎顺着身体曲线滑下来,软塌塌落在地上。
一瞬间,黏在身上的那道视线热度陡增。
她嘴角轻轻牵了下,抬手拨了拨头发,推开衣帽间的门,不紧不慢走进去。
门安安静静大敞着,像个毫无遮掩的陷阱。
愿者上钩。
江允从柜子里挑出一件黑色吊带长裙,弯身提到腰间,狭小的衣帽间里突然多出一道呼吸。
略微粗重。
江允没有回头,纤细的胳膊不紧不慢穿进两条吊带里,“不请自入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她语气随意,带着似有若无的嘲弄,手指勾着裙子吊带往上拉。
忽然,一只滚烫的大手伸过来,压着她的手扣在肩头。
江允回头,身后的男人低垂着眉眼,视线盯在她的背上。
江允的皮肤很白,光泽莹润,像是一块上好的玉。
白璧本无瑕。
因此上头那条狰狞伤痕显得尤为突兀碍眼。
“放开。”江允往回抽手,没抽动。
男人依旧不出声,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后背,在伤口附近打转。
熟悉的触感,炙热的,带着微微的粗糙。
江允身体微不可察颤了下。
“疼吗?”
贺寂舟他问,语气里说不出什么情绪。
江允要笑不笑,“听你语气倒是很心疼。”
“可不么。”贺寂舟哼笑了下,半真半假。
他终于抬头,两人视线对上。
“为什么?”他忽然问,牛头不对马嘴。
“什么为什么?”
“明明不爱,甚至是讨厌,还偏偏要往上贴。”
贺寂舟说着,手下忽然用力,江允伤口一阵刺痛,“嘶”一声,蹙眉回头看他。
男人一双眸子暗沉幽深,看不清其中神色
江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嘲讽,“你是我的谁,你管得着?”
“呵!”
贺寂舟嗤笑,手臂缠上她纤细的腰肢,动作熟稔的像个惯犯,“怎么,睡了就不打算认账了?嗯——”
他垂头压在她耳畔,说话时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又湿又热,恰好撩到她的痒处。
江允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偏头往侧旁躲,却被他张口咬住耳垂。
轻微刺痛,江允又“嘶”一声,“你最清楚,昨晚我根本不清醒。”
“嗤!”贺寂舟松口,低笑,“这个我管不了,反正我第一晚给你了。”
江允,“……”
“你难道不清楚贺嘉钰是个废物,何必白费心思。”
贺寂舟顿了下,声音愈发低缓,似蛊惑,“不如选我?”
那“废物”两字说得极为不屑,跟他在人前沉默卑微逆来顺受的形象大相径庭,最后四个字,更是直白。
江允讶异地抬了抬眉,回头斜去一眼,“你?”
贺寂舟幽深的眸子直直望着她,“对,我。”
屋里有几秒的寂静。
江允突然笑了,眼尾上挑斜睨他,缓缓道:“爹不疼娘不爱,在这大宅里连佣人都敢踩上两脚的小可怜,我选你干什么?”
她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说这话的时候却又仿佛高高在上俯看着他,嘲弄他大言不惭。
贺寂舟神色却丝毫未变,只绕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舔舔牙齿“唔”一声,“目前条件是差了点儿,可挡不住我们是一条心啊。”
“你想干点儿什么,我都能帮你。”他又说。
江允眉心一跳,抬眼看过去,眼底不自觉带上几分戒备。
“我能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她不动声色。
贺寂舟勾勾唇,手掌在她腰间不轻不重摩挲了两下,正经里带着几分轻佻,“无论什么忙,我都能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