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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池到底给了你多少,让你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死?”
“嗯?”
李言之脸色迅速褪色下去,他想要反驳,但秦必钲的眼神显然已经将他钉在了耻辱架上,那段针对性的视频就是最大的帮凶。
“说话,哑巴了?”
秦必钲走了过来,捏的李言之下巴生痛,迫使他抬起头来,那张和秦怀意有三分相似的脸上,除了阴鸷和怒意外,看不到任何和他哥哥一样的温柔绅士。
秦必钲的眼睛鹰隼而深刻,发怒时,压迫感更甚,曾经能让秦必钲收敛几分的兄长,现在也已经不在了,而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看着李言之那张漂亮苍白的脸,在他手里慢慢变得扭曲破碎,眼泪一颗一颗从洇红的眼尾掉下来,熏染上可怜又卑微模样时,秦必钲心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快感。
“……我,我没有。”
李言之抓住秦必钲的手,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他在心里竭力遏制着,才没有让声音也带上哭腔,被洇红了的清冷眼睛里,有秦必钲不屑一顾的自尊和倔强。
秦必钲充耳不闻。
‘砰’地一声,李言之的后背撞在冰凉坚硬的厚重门板上,李言之觉得整个脊椎骨都要被撞碎了。
“还敢说没有,我说了,你这些手段,骗得了我哥,骗不了我。”秦必钲低下头,俯在李言之耳边声如恶魔,“你就等着从秦家滚出去吧。”
“……”
李言之震惊的看着秦必钲,难以置信似的,秦必钲竟然会用这么荒诞的借口再次要把他赶走。
“不行,秦总……我们签过合约的,你不能赶我走。”
这一次,李言之清高强装的脸庞终于破碎,染上再也遏制不住的恐慌。
秦必钲低睨着,荒谬的看着李言之,眼中讥诮不言而喻。
那眼神就好像一盆水将李言之瞬间警醒。
是啊,只要秦必钲愿意,随时都能把他赶出去,合同在他眼里根本连屁都不是,他能怎么着?何况,他手里还捏着这么多‘证据’?
果然,下一秒,李言之就听到秦必钲说:“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滚出秦家,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让你连江都都待不下去。”
说完,嫌恶的甩开手,居高临下的睨着李言之狼狈的逃离书房。
…
李言之僵硬的站在房间里。
从檀楼回来的这一路,他已经想到了几个嫌疑最大的人,但李言之平时和他们接触不多,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太清,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秦必钲给他三天时间,他必须要这段时间里把这个人揪出来,还有鹿池……
想到鹿池,李言之又是一阵头大,他根本没把鹿池的那些似有似无暗示的话放在心上,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太子爷,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他就觉得秦必钲也肯定深知这一点的,借题发挥而已,等到秦必钲要把他撵走的时,李言之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总之不管如何,他都要先把视频的主人找出来。
美二班有两个群,一个对公,一个则是学生们自己建的群,这些人平时有什么活动,都会在群里面分享,李言之也在群里,只是他很少会看群消息。
今天却悄无声息的浮了上去。
李言之的手机坏了,只能用电脑,他在群里找到那两个有嫌疑的同学,果然看到了他们的最新动态。
李言之将地址记了下来,换好衣服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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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你他妈看什么呢,到你打了,操,你是不是又想玩赖?”
杨辉阳踹了一脚站在窗户前抽烟的黄克,一扔球杆,高声骂道。
“滚你个蛋。”黄克骂了一句,扬了扬下巴,“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谁?你爹啊。”
黄克白了他一眼,“李言之。”
“哪个李言之?”杨辉阳愣了下,挑眉,“咱班那个小白脸李言之?”
“你他妈输球输花眼了吧,他怎么可能会到这来?”
“你忘了,我在群里分享了位置。”黄克眨巴眨巴眼,摸了摸下巴,自信满满又欠不拉几的说:“莫非是我富二代的马甲捂不住了,上门求包养?”
杨辉阳翻了个白眼儿,“滚吧你。”然后一甩碎发,“要求也是求我呀。”
黄克:“……”
正闹着,许魏州从洗手间出来,奇道:“你俩聊什么,从里面就听到你们的笑声。”
杨辉阳张口就来,“黄克说李言之要包他,跳楼价一月两百。”
“……”黄克飞起一脚,“去你爹的。”
杨辉阳笑的花枝乱颤。
许魏洲拿球杆的手顿了顿,眼神若有所思。
这时,包厢门被人敲响。
杨辉阳挑了挑眉,笑,“来了。”
许魏洲一头雾水,“谁来了?”
“呃……”
不等杨辉阳回答,包厢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许魏洲看到李言之,眼神倏地眯了起来,“怎么是他。”
杨辉阳耸耸肩,“唔母鸡啊,刚刚黄克说在楼下看到李言之,没想到还真是他。”
黄克吹了声口哨。
李言之在前台问了包厢号,自己上来的。
萧条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清冶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许魏洲的时候,瞳孔缩放一下。
包厢里的人或惊讶,或戏谑,或冷漠的看着他,李言之直接无视,在离几人五六步的距离停下,“我是来找你的。”
李言之不记得许魏洲的名字,但他记得这张脸,还有那双总是对他带有敌意的冰冷眼睛。
所以,在找寻可疑的人的时候,李言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铛啷’一声,许魏洲将球杆扔到桌面上,双手插兜,歪着脖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