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他和赵秋小两届，刚进学校时，我就记住了他俊朗的容颜和翩翩的风度，得知他有女朋友后怅然若失，竟然也学会了悲春伤秋。

赵秋和他是学校很著名的一对情侣。

两人都长得十分好看，又非常优秀，各种大型的活动上，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那时的周旭还是一个阳光大男孩，没有后来的阴沉冷寂，而赵秋则是一个不管是容颜还是能力都非常出众的女孩。

他很宠她，很早来女生宿舍楼下给她送早餐，等在她教室门前，接她下课。

赵秋家境一般，经常要去做家教赚生活费，周旭会风雨无阻的接送她。

有一次，我偶然碰到他们。他们似乎吵架了，赵秋坐在图书馆里面怔怔的掉眼泪，周旭则像雕塑般站在外面，他们隔着一面玻璃墙，不看彼此，好像隔着万水千山，却又知道对方在那里固执的等待。

一如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始终有她。

作为丈夫初恋的旁观者，这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他们隔着图书馆那扇玻璃墙的场景，那是相爱的男女在爱情中的拉锯，它会时不时提醒我，那就是爱情。

我不过是一个连女二剧本都没有的龙套，旁观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罢了。

不久后，他们便惨烈的分手。

赵秋跟了一个招摇过市的富二代，她妈妈生了病，需要钱。

她相当于卖了自己。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向周旭求助，而是去找那个富二代。

赵秋在那人手下，遭了不少罪，后来她的不雅照片被放在了学校论坛上，当晚，她便跳了楼。

12.

赵秋死后，周旭跟疯了一般，在学校差点把那个富二代打死。

流传出的视频中，他脸色赤红，双目狰狞，发出困兽般的悲鸣，那不是冷静自持的周旭，那是一个因痛失爱人而悲痛至极的男人。

后来因为两边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便不了了之。

再之后，便是周旭成了互联网新贵，财力非比寻常，而那富二代家里被他赶尽杀绝，最后破产，富二代也跳楼自尽。

这些，都是在各种流言，以及周旭对我坦白后，我拼凑出来的真相。

像我和周旭这样的家庭出身的孩子，从小就是家里培养的继承人，学的是谋定而后动，三思而行，衡量付出与收获之间是否成正比——我们活的无比清醒和冰冷。

所以，我很难想象，他会如此疯魔。

我本来在学校便没有时间参加活动，在赵秋去世后，更是见到周旭都远远避开，即使连校园里的偶遇也没有。

得失的衡量，让我不会放任自己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沉沦。

而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我去爱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

毕业后在家长的带领下相亲遇到他，不知是命运的垂青，还是捉弄。

坦白的那天，最后他说：“她已经去世，伤害她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从此以后，我想开始过我自己的生活。曦月，我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

他的目光看着我，温柔又炙热，坚定又诚挚，没有女人能拒绝他。

誓言，总是很美丽，又易碎。

他确实惊艳了我的青春，我也为之目眩神迷。

只是，这几年的婚姻里，为他的贴心感动，又为他的失神感到神伤，仿佛在分析商品销量一般，分析他爱不爱我，爱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