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啊,盛家姑娘也太厉害了,安将军算是鸡飞蛋打了,原本想休妻,不成想盛小姐先把他休了,这回连兵符都没有了,啧啧,也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这还不后悔?要是我都悔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入耳中,安铭丰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他两眼一闭,真的昏迷了过去。
安夫人连忙扑了过去,哀恸不已的唤着下人去找大夫来。
安明珠捂着之前被盛清欢打的通红的脸,看着母亲让人将大哥抬进了家门,宛如落荒而逃一般!
这一刻也顾不上对黑甲卫的恐惧了,她快步上前,冲到了盛清欢面前,怒不可遏的指责道:“盛清欢,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你竟然敢休我大哥——”
盛清欢目光却落在了安明珠晃动的手腕上,当机立断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等安明珠反应过来,硬生生的将玉镯子从安明珠的手腕上拽了下来。
玉镯的圈口并不大,这番动作让安明珠疼的脸色扭曲,随着玉镯褪下来的还有一层血肉。
安明珠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腕,疼的惨叫一声,顿时想要和盛清欢拼命。
可是却绝望的发现她根本打不过盛清欢。
盛清欢一手钳制住了安明珠,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镯子,寒声警告道:“安明珠,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的嫁妆吧,你说你下月要出嫁,便自作主张的去我库房里搬空了我大半的嫁妆当成了你的陪嫁,现在我既然和侯府没有任何关系,那些嫁妆也就该原数奉还给我!”
安明珠不可置信道:“你都答应给我了,怎么可以还要回去?”
盛清欢简直要被安明珠强盗逻辑气笑了,“我何曾同意过?你要是不肯还给我的话,那我就将你霸占前嫂子嫁妆不还一事宣扬出去,看看你的那位好未婚夫可还会娶你进门?”
她一把松开安明珠的手,冷冷道:“要是不想鱼死网破,三天之内,将我所有的嫁妆原数奉还!”
这些年,侯府吃穿用度都是走的她的嫁妆,这便花去了小半数,再加上安明珠又搬走了大半,两厢加一起,这可是一笔巨款。
盛清欢心里清楚,现在的武康侯府根本拿不出那些钱来,所以她给他们三天时间去凑!
她不怕侯府不肯交出来!
因为侯府更怕安明珠好不容易求来的亲事毁于一旦!
安明珠被捏住了命脉,再也不见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是怔怔的不可思议的盯着盛清欢!
盛清欢从前不是为了大哥不遗余力的讨好自己吗?
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小姐,您等等我——”
就在盛清欢刚要离开的时候,春暖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快步赶了出来,呼吸急促的道:“小姐,奴婢没用,帮不上您什么,只好把您的细软提前收拾了出来。”
从昨天夜里,她被秋浓拦着不让去庄子里找小姐,她就隐约觉得今天会出事。
后来随着世子等人回府的时候,她偷偷听到了侯府算计着要休弃小姐,她又找不到小姐,不知所措之下只能先把细软收拾了出来。
这样无论如何,小姐身边都有傍身之物,不至于无家可归!
盛清欢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个丫鬟性情虽然被原主教导的胆怯了些,可却贵在忠心!
她眼角余光却瞥向了想要逃跑的秋浓,漫不经心的道:“秋浓,别忘了,你的身契可在我手上,你若是跑了,那我也就只能报官了!到时候你成了逃奴,你觉得盛如意会保你吗?还有你父母兄弟可都还在盛家当差呢!”
被戳中了死穴的秋浓浑身一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盛清欢使劲磕头!
“奴婢知道错了,求求小姐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当年若非我肯收留你,你就要和盛如意一同流放边关,可你丝毫不感念我的恩德,反而背弃于我,你这样背主的奴婢我可留不得!”
顿了顿,盛清欢压低了声音道:“庄子里的那个大汉是你按照盛如意的吩咐安排的吧,本小姐最喜欢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放心,本小姐不会亏待了你的!”
看着盛清欢脸上浮现的笑容,秋浓恐惧到了极点!
“小姐,奴婢真的——”
可是还不等她继续求饶,忽然被一掌拍在了穴位上,瞬间人事不省的昏迷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春暖瞠目结舌,没想到现在小姐不仅如口舌厉害,身手也这般厉害了?
盛清欢瞥了一眼春暖,意识到这丫头没有起疑心松了一口气,果然人笨也有笨的好处啊!
她吩咐道:“找个窑子,将秋浓卖了!”
春暖连忙点头。
她脑子笨,想不了太多,只知道一点,反正只要是小姐吩咐的,她就去做那就是对的!
盛清欢提着细软轻松的走在前面,春暖倒拖着秋浓跟在后面。
二人没有看到武康侯府的大门里露出一双阴毒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她们的身影。
盛如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布的局竟然被盛清欢看穿了,而且还损失了秋浓!
虽然盛清欢不再是侯府世子夫人,可是她这番休夫操作,完全将安铭丰弃如敝履!
而盛清欢抛弃厌恶的人,自己却要上赶着巴着,才能让自己在京城有一隅容身之地!
凭什么?
为何老天如此不公平?
盛清欢刚拐了个弯,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她身边。
坐在马车车辕上的是官媒张大人。
张大人恭敬道:“盛小姐,殿下请您上马车叙话!”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通知,所以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盛清欢让春暖先去将秋浓处置了,自己则是走向了马车。
刚掀开帘子,她就对上了一双玩味的眸子——只见太子楚誉风单手支颐,斜斜的依靠在一个大靠枕上,斜眉入鬓,右眼睑下一颗浅淡的泪痣,此时微微挑起,面色似笑非笑,自带着一种风流不羁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