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嘴不停地数落，像是浑然不知这个小孩子才七岁，他的眼睛是瞎的。

我气得直哆嗦。

老嬷嬷见殷氏快气晕了，连忙抱走小陶夭。

宾客们又说：「不孝子！亲爹死了，连灵都不守！」

三日后，陶大将军下葬。

殷氏不准小陶夭参加葬礼，她宁愿随便找个外人摔盆。

葬礼后，殷氏被皇后召进宫里作陪，这一去，就是三个月没出宫。

冬日，寒风凛凛。

边关又打起仗来，南国吃了败仗。

皇帝写投降书，快马加鞭送到景国皇宫。

昔日陶大将军英勇善战，景国送来了二皇子当质子。

这回，南国皇帝不仅恭恭敬敬把景国二皇子送回去，还把小陶夭和三皇子送到景国为质子。

我想过带小陶夭逃走。

可是，这是个绝佳的遇到女主的机会。

最终，我假扮成侍卫，跟随他一起北上，入景国为质。

15

三皇子卫子胥，比小陶夭大两岁，小小年纪养出一身天潢贵胄气质。

他同情小陶夭，一路上偶尔会和他交谈，举止温文，谈吐尔雅，哪怕小陶夭默默的，不搭理他。

随行的太监和宫女，便没这般好脸色了。

他们将陶大将军战死和害三皇子为质的罪名，强加到小陶夭的头上。

拿剩饭冷饭糊弄他一个小瞎子，冷嘲热讽。

我暗地里弄来热饭，打猎给小陶夭开小灶。

每每看他受白眼，我便在心里叹气：我造孽啊！

磨磨蹭蹭三个月，队伍终于到达景国。

他们才入质子府，随行的太监宫女，便以教导景国规矩的借口被调走。

卫子胥和皇子公主们一起上学，常常受欺。

景国二皇子鼓动皇子公主们陷害他，他经常罚站，风吹日晒雨淋。

小陶夭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

命簿中，他为质子时，经常遭受各类酷刑，拶刑、罚跪、贴加官、老虎凳……我把我能想到的刑罚都给他写了一遍。

我从噩梦中醒来，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手。

啪一声。

惊醒了小陶夭。

「相思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蚊子，我打了个蚊子。」

小陶夭好奇问：「景国四月就有蚊子了吗？」

我揉搓一把他的脸：「小陶夭，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我无法想象那些刑具加诸在他身上，我要带他离开。

至于女主，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相遇。

他回答得毫不迟疑：「好啊！」

「你不多想想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我心里一梗。

「小陶夭，跟我离开，未来你或许不能像你爹爹一样，当个威风的大将军，当个世人崇拜的大英雄。」

16

命簿中，小陶夭遇到女主后，运气变好了。

女主是景国二皇子的胞妹，曾经也是欺负他最狠的一员。

他始终默默承受，从不反抗，女主渐渐心中不安，怜悯他，便教他说话，将他介绍给钦天监的道士认识，脱离皇子公主们的魔掌。

小陶夭跟着道士们读书认字学功夫，他极为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后来，从欺负他的人的嘴里知道，想娶女主，就要有地位。

他偷偷潜回景国，从小兵做起，成了新的大将军，率领军队，一路打到景国皇城，逼迫景国皇帝把女主嫁给他。

再后来，女主在成亲当日，捅了他一刀。

他死了。

他的下属背叛他，暗地里投靠三皇子。

三皇子接管了他练出来的虎威军，还娶了他心爱的女主。

死后变成鬼的陶夭，目睹一切，虐心虐肺，摧心摧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