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女扮男装，找了份扛麻袋的工作，攒钱给小陶夭买好吃的。

平日，我带着小陶夭住我的小窝。

偶尔我会带他回陶府，让他露露面，免得大家以为他失踪了。

那些仆人们只当他钻狗洞，去外面找吃的了，没人在意他去哪儿，有没有饭吃，只要他活着，能给大将军夫妻一个交代就行。

小陶夭很乖，不吵不闹不乱跑，乖乖玩我买的玩具。

我教他正确的吃饭姿势，教他一些基本的功夫。

小陶夭经常摸我的嘴巴，啊啊叫。

他想让我教他说话。

但这是女主与他的美好记忆，我不能抢走。

他混熟了我的小院，开始跟隔壁小孩玩耍。

我很欣慰。

可很快，我听见他兴冲冲地对我说：「小王八羔子！小王八羔子……」

我：「……」

好想抽隔壁的熊孩子！

迫不得已，我教他说话，握住他的小手，教他写字。

我请教过周围的人，怎么教瞎子学说话。

大家都摇头：「瞎子看不见，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但小陶夭学得很快，他像是有这方面的天赋——我用司命笔，给他写的天赋。

这算是我对他一万个抱歉中的，唯一安慰。

幸好我没把命运的窗户给他锁死完。

他软乎乎的小手，不断摸我的喉咙，摸我的嘴巴，摸我的舌头，我任由他摸。

在他能流畅地表达日常用语时，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了。

11

命簿中，殷氏随陶大将军参加除夕宫宴，意外撞见皇帝。

殷氏清丽动人，皇帝朝思暮想，害了相思病，终于忍不住下手，害死陶大将军，将殷氏强留宫中，强取豪夺。

殷氏认为这一切厄运都是小陶夭带来的，恨皇帝，恨陶夭。

陶大将军死了，景国进犯，皇帝吓得屁滚尿流，送出三皇子和陶夭到景国为质子。

陶大将军骁勇善战，杀过无数景国兵将，可想而知，陶夭去了景国，景国人会怎么报复他。

而三皇子就是男二，女主则是景国的公主。

除夕的前一日，夜黑风高时，我推开了殷氏的窗户。

娇弱的殷氏第二天便发烧了。

她没能去成除夕宫宴。

我放了心，高高兴兴和小陶夭放鞭炮，吃年夜饭。

漫天的烟火下，我笑吟吟问：「小陶夭，新的一年，你有什么心愿？」

「我的心愿，相思姐姐都可以帮我完成吗？」

我想，一个七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大的愿望，无非是些吃的玩的，于是我豪气干云回答：「当然！」

小陶夭红润的小嘴巴轻轻勾起，奶声奶气里透着股子虔诚：「相思姐姐，隔壁狗蛋儿说，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仙女。我的心愿是，相思姐姐永远不可以抛弃我。」

我怔住，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相思姐姐，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你是准备第二次抛弃我吗？」小孩脸上出现惊慌。

我僵硬地扯扯唇角：「没有没有，好，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抛弃你第二次！」

小孩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小脑袋扎进我的怀里，轻轻拱了拱。

「相思姐姐，你真好。」

少年，当你历劫归去，你会发现，仙女姐姐我，就是那个让你一生坎坷悲惨的恶魔。

12

来年的二月，陶大将军奉旨驻守边关。

我惊出一身冷汗，潜进陶府打听。

从除夕到二月，殷氏的病断断续续，从未出过门。

也就无从被皇帝惦记。

是我多疑了。

可一想到上回被天雷劈的滋味，我又毛骨悚然起来。

大将军临走前，见了小陶夭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