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到了惊吓,匆忙跑到门边,就看到了池砚面无表情的操控着漫天的红色丝线,朝着一名女奴席卷而去。
那名女奴虽然和我并不相熟,却也有过几番交谈,名叫璃儿,是个腼腆容易害羞的姑娘。
这一刻的她被困在阵中,恐惧不已,疯狂的挣扎着想逃。
可四面八方都是红线,那些丝线如刀般朝她逼近,割破了她的衣衫,也割破了她的皮肉。
鲜血潺潺而落,她拼了命地尖叫挣扎,可池砚从始至终眼底都没什么情绪,只有一片彻寒。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去抓住了池砚的手臂。
“阿砚……求你饶了她吧!”
往常对我宠爱备至的池砚却极其冰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的求情,指尖用力。
于是上一秒还鲜活的一条生命瞬间成为了满地尸块,血色惊心。
她的头颅正滚落在我的脚边,睁的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目光里有恐惧和不甘,以及憎恨。
我浑身发抖,下意识退后,却正跌进池砚怀中。
他手指上还缠着染了血的丝线,而那丝线此刻就缠在我的腰间。
不复刚才的锋锐冰冷,反而一如初见时的那样轻柔。
而我却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我听到了我自己颤抖沙哑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掉她?”
池砚双眸漆黑深邃,淡淡移开了视线。
“想杀便杀了。”
想杀……便杀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浑身也控制不住的发冷。
原来市井中的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呢。
广寒王当真就是一个暴虐残忍的恶鬼,他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曾经无比宠爱的女奴,将那美艳的身体变成冰冷的碎肉。
那么,下一个会得到这个下场的,会是我吗?
恐惧感让我双瞳紧缩,仓惶后退,却被池砚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虽然我是妖,可池砚却是人皇之子,人皇拥有神之血脉的得上天眷顾的人,池砚继承了他的血脉,力量强大,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池砚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玉儿就这么怕我吗?”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池砚沉默片刻,忽然一笑。
“也不奇怪,你初见我时就很怕我,看来我当真丑恶,在你心里留下的形象根深蒂固。”
红线从我腰间松开,池砚转身离开了我的院子。
离开前,他道:“既如此,那我就还你清净吧。”
那之后的好多天,池砚都没有再来找我。
我难得清闲,便日日在院子里盯着小池塘里的小王八出神。
我倒是也想逃,但那天那名惨死的女奴实在是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而且大花一直都在我院子门口守着,只要我有想出去的意思,它就对着我龇牙咧嘴像是要吃人。
直到有那么一天,我看到大花一直在焦虑又紧张的在门口转圈圈,我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凑过去问。
“虎兄……不是,花兄,你这是怎么了?”
“主人去王宫了。”
大花的声音很低落,破天荒的没有对着我龇牙。
我眨了眨眼。
“王宫?殿下不是在那里出生的吗?去那里又怎么了?”
“你不懂,殿下本是神君最不喜的孩子,虽然他被神君亲口封为广寒王,但那不过是因为他在十八岁那年觉醒了可增强人族气运的神凰血脉罢了。”
大花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每个月去王宫都是为了去祭坛施下增强气运的术法,而每次施术后,主人都会因为术法反噬而虚弱很多天,而这次主人去了这么久,想必一定会被反噬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