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威远侯府,安逸院。
韩锦安看着镜中的人,久久没有说话,伸手摁了摁额头上的伤口,“斯哈~”
真TM疼!
所以,她真穿越了!
韩锦安本是个孤儿,被爷爷收养,爷孙两个相依为命,好日子没几年,她尚未成年时,爷爷就撒手人寰,小小的人儿努力经营着爷爷留下的药店,为了不让人欺负,浑身长满刺,活的像个刺猬。
送药的路上,为救人出了车祸,穿越过来。
她穿的是本架空甜宠文,讲的是男女主缠绵悱恻的爱情。
原主是痴傻的威远侯府大小姐,与她同名。
作为书中战神存在的威远侯,赤胆忠心,半生戎马,在北境与蛮人的背水一战中,与长子一起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痴傻的韩锦安也遭人哄骗,最后抱着父兄的牌位跳下悬崖。
看书时就气个半死,一个不站队,无二心的忠勇将军,在书中连配角都算不上,却是最悲壮的人物。
关键是他那曾好到穿一条裤子,数次救他于危难,并扶持上位的君王,威远侯最信任的人,竟然毫无作为。
原主跳崖死后,书中写道,皇上临终时,“皇帝悲呼:‘他一生对的起天下,唯独对不起韩家。‘当然这都是后话。”
无论是临了的幡然醒悟,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于韩家来说都为时已晚。
韩锦安也因此弃书了。
哎,何其悲哀啊!现在她接受了原主的身体,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管他什么人,干就完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侯府老夫人的身体,若按照剧情,这几天就会因病不治而亡。
“紫-竹。”声音清凌干净,但吐字缓慢。
药该喝还得喝,不然她真没办法起身,晕得很啊,这一摔可是要了原主的命,可见伤的有多重。
“来了,小姐。”
紫竹放下手中的药碗,半跪到韩锦安的跟前,一脸担忧:“小姐头头又疼了?等喝了药,紫竹给呼呼好不好?”
韩锦安:……叠字?
“小姐以后可不能自己去假山那玩啦,摔着了还是您自己受罪。”紫竹想到小姐头破血流的场景,就一阵后怕,心下既心疼又自责,懊恼自己的大意,等世子爷回来,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自己也心甘情愿。
头上的伤让韩锦安有些头晕,喝了药就躺下闭目养神。
紫竹松了一口气,坐在外间的绣墩上做着针线,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内室动静。
小姐即使受伤,还是很乖,喝药和换药时都没有闹人。
可就是太乖了,乖的让人心疼。
躺在床上的韩锦安,不知紫竹的心思,瞬间闪身进入空间。
许是老天对她的补偿,她的小院以空间的形式跟着穿了过来。
一层是药店,二层是住处,后面还带着一个小院,放着爷爷的老物件,都是他平时收集起来的。
这个小院就好像爷爷的秘密花园,韩锦安也很懂事,极少踏足。
看着熟悉的环境,韩锦安心安不少。
从药架上拿碘伏给伤口消了毒,撒上云南白药止血粉,虽疼的酸爽,却也是现代医学让人踏实的感觉。
做完一切,闪身出来,开始思索起剧情,现在是贞明十二年四月,算算日子,她那便宜父兄正在南疆抗敌,距离回朝还有两个多月。
书中把威远侯父子写的过于潦草,很多都一笔带过。
军中的人哪个不是看似粗犷鲁莽,实则小心谨慎,心细如发,有几个是真傻。
可偏偏就是那么个结局,哎……
思索着,又有些昏昏欲睡……
不对!韩锦安猛然起身。
书中并没写她在此时受伤,而且还没到原主死的时候。
韩锦安试着回想,但对如何受伤的却毫无记忆,难道是因为原主的痴傻,导致记忆模糊不全,亦或者是她的穿越造成的连锁反应,可她什么都还没做呀,连屋都没出。
难道还有别的蝴蝶?
疑惑虽不能解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能支开紫竹、避开侍卫来害她,定是她身边中人。
她身边的四个大丫头,紫竹最得力,韩锦安不喜身边人太多,所以夏蝉,秋菊,冬雪虽是大丫头,但很少近身伺候。
很少并不代表没有,紫竹是信的过的,她是老夫人身边葛嬷嬷的亲孙女,前世也因护主而死,她顶替的是原来四大丫鬟之首的春蕊。
春蕊是个不安分的,常常把韩锦安弄伤,以此为借口引来世子,借机勾引献媚。
后被老夫人知晓,打了板子,发卖了出去。
侯府也是个小社会,下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多少牛鬼蛇神,日后自会见分晓。
且韩锦安有种直觉,老夫人的病有蹊跷。
这侯府的老夫人将门出身,幼年丧父,中年丧夫丧子,种种打击让原本坚毅的老人,熬干了心血,五十岁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等待儿孙班师回朝。
前些日子去承德寺,为的就是等闭关的慧觉法师,寻找续命之法。
纵观整本书,这威远侯一家妥妥的炮灰和工具人,还是带有悲剧色彩的那种。
……
“紫-竹。”韩锦安起身喊人。
“哎,来了。”紫竹进门先看向韩锦安的额头,好在没有渗血,“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祖-母。”
“小姐忘记了吗,老夫人在承德寺修养呢,还得等一段时间才回来。”提到老夫人,紫竹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找-祖-母。”
“那咱们等头头好了再去好不好?小姐最听话,最关心老夫人对不对?您这样,老夫人看到了得多心疼呀。”紫竹放低声音,好言好语地哄着,老夫人的身子她是知道的,恐怕……只希望侯爷和世子赶快回来。
“不-要!”
紫竹:……“那咱们先画画,等画完了再去好不好?”
画画是原主的爱好,每次画都能画一天,全情投入,这点跟韩锦安也很相像,她本身就兼职做插画师,药店是为了果腹,画画则是精神食粮。
紫竹以为拿出杀手锏能成功,谁知,“不-要,找祖母!”
韩锦安异常坚持,让紫竹败下阵来。
她让人叫了府医,重新把脉开药,并细细地问了注意事项,大夫是侯府家养的,一直照看老夫人和小姐的身体,医术和人品都信的过。
从新把过脉后,大夫给了个好消息:小姐脑中痈症大好,彻底清醒指日可待。
从昨日到今日,从不确定到确定,大夫慎之又慎。
紫竹喜出望外,去前院找了大总管,安排好出行的一切,想着赶快见到老夫人,老夫人也许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刚到府门口,就看到阵容强大的出行队伍,侯府府卫足足二三十人,各个腰跨钢刀,牵马肃立,分列在马车后方两侧。
韩锦安受伤,侯府也开始警觉,更加警惕起来。
在紫竹的搀扶下,踩着马凳上了车,还未坐定,就听到一个女声,“安安妹妹,等等。”
柳梦儿!
紫竹和大总管看到来人,都皱起了眉头。
韩锦安现在不想理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遂摆手让紫竹放下车帘。
已走到车前的柳梦儿脸色微僵,但转瞬即逝,笑的颇为亲昵:“安安,你要出门吗?听说你摔着了,我来看看你。”
得,这段位,真是高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