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李一哽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抓起手机。

　　“小软！是小软！”他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按开短信。

　　“我们之间，唯一听过这些传言的就是小软，一开始不让我们开门的也是小软，知道信息最多的还是小软，是她，就是她！”

　　“不是我！”小软慌忙辩驳，“我，我的确听过传言，可是我一直都在试图让大家一起逃脱啊！”

　　她呼吸急促：“刚刚要不是我发现异常，我们可能就被骗了！我怎么可能是卧底！”

　　“你完美符合卧底的特点！”李一坚持，“你就是卧底！”

　　他已经输入了小软的名字，手指停在发送键上。

　　“李一，冷静一些！”白俊试图制止。

　　“冷静什么？！答错了也不受惩罚！”李一语速飞快，“万一答对了呢？！

　　“我要通关！这破游戏，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李一，我真的不是——”

　　在小软的哭声中，李一按下了发送键。

　　“李一！！！”

　　【有人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所投卧底出局。】

　　凌空响起的广播声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投卧底出局？

　　对了，刚刚的规则只说答错者不受惩罚。

　　因为，在这一轮，受惩罚的，是被投出来的人！

　　小软有危险！

　　“哗啦”一声，玻璃突然碎开，狂风席卷整间屋子，原本就明灭不定的灯光彻底熄灭。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只手掠过我，冲向身旁小软的方向。

　　“救我，救我！我不是卧底，我——”

　　小软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我，白俊，李一。

　　小软就这么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14.

　　李一呆坐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一系列事情中缓过神来。

　　我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抹了把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一脸的眼泪。

　　似乎有怒火在胸口沸腾。我忍不住站起来，沉默着走到李一面前，高高扬起手。

　　那个巴掌，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为什么不扇？”李一呆滞地看着前方，嘴唇一张一合。

　　“李一……”

　　“为什么不扇我巴掌！”李一突然大喊，“打我啊！用尽全力扇我！”

　　他重重地、一下一下地，开始打自己巴掌：

　　“是我杀了小软，是我杀了她！要不是我冲动投她为卧底，就不会这样，都是因为我——”

　　“李一！”白俊冲上前，按住李一的手。

　　“李一，游戏还没结束。”白俊的声音有着强忍的哀痛。

　　广播响起，毫无感情：

　　【制裁结束，卧底回答错误，游戏继续。】

　　窗户被打破了，这方空间不再安全。我们决定换一间屋子。

　　辅导员已经不在门外。

　　我觉得脑袋木木地，茫然地跟着白俊、李一走出屋子，茫然地跟着他们走出教学楼。

　　天真黑啊。

　　第三局开始后，学校一下子热闹许多。周围跑过惊慌失措的学生。有人尖叫，有人哭喊，声音汇成一片。

　　我有些头痛，有些恍惚。

　　似乎，在很久很久前的噩梦之中，也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15.

　　我不敢贸然回答问题了。

　　一条写着名字的短信，就是“制裁”的利器。

　　眼睁睁看见三次死亡，我又怎么敢妄动？

　　我们三人躲躲藏藏，从一间教室换到另一间教室，一次又一次锁好门窗、等待门外的狩猎者远去。

　　直到广播响起：

　　【第三轮至今未回答问题的玩家，请于五分钟内做出回答。】

　　这是规则吗？如果不回答，就会像阿雅那样？

　　我看了看手机，还剩10%的电量。

　　要是没电了多好。

　　我怎么能随便将我的朋友推上“被抹杀”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