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真的好吵。

　　小宝，别哭了，你等等爸爸，我马上就过去。

　　我血糊糊的手掌贴着地面爬，不知道爬了多远，不知道小宝好了没有。

　　19

　　醒来的时候，灯光刺目。

　　我怔忪许久，才发现自己又能看见了。

　　惊喜地坐起来，却看到有人站在窗边。

　　视线有些模糊，我聚焦了很久才发现是我的邻居。

　　她发现我醒了，没等我问。

　　「我用你的手机打电话喊你老婆回来了。

　　「那个保姆已经被警察控制了，不用担心。」

　　苏晴看孩子？

　　我更担心了。

　　我坚持回家，家里一片寂静。

　　客厅的血迹没人处理，活像凶杀现场。

　　我没听见小宝的声音，也没听见苏晴的声音。

　　开门声响起，我回头一看，是沈林。

　　他都有我家的钥匙了。苏晴还说跟他没什么关系。

　　沈林浅笑开口：“学姐喊我来的，语气很慌张。”

　　我冷笑着朝客房走，却被里面的场景钉在门口。

　　我的小宝，面色青紫，那双大眼睛无辜地瞪着，嘴巴边上都是奶渍。

　　她的胸膛，没有半分起伏。

　　苏晴表情呆滞地跪坐在床边，如同一尊雕像。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我，我浑身都开始发抖。

　　「小宝怎么了？」

　　「苏晴，你对小宝干了什么？！」我怒吼出声。

　　我冲过去，抱起小宝拼命地拍着她的后背。

　　好单薄，好僵硬，好冰冷。

　　没有一丝活气。

　　我的小宝，死了。

　　我才刚刚能看见她，她就死了。

　　苏晴被我吼得一抖，抱着头尖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一直哭一直哭，我只是好心给她喂奶。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我只是想哄好她，我以为她睡着了，呛咳怎么会死人呢？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紧紧抱着小宝，暴怒地踹翻苏晴。

　　「你真该死啊，苏晴，你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带着沈林？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

　　要是沈林在，小宝肯定不会这样的。

　　我好恨，我只是被迫离开了几个小时，我的小宝就没了。

　　苏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也朝我吼：「你不喜欢看到他我才不带的，我明明这么贴心，你为什么要怪我！

　　「要不是你非要跟那个保姆犟，会有这种事吗？」

　　我的理智已经灰飞烟灭了。

　　小宝是保持我清醒的唯一存在，但是她被自己的亲生妈妈害死了。

　　我疯狂踢踹着苏晴，眼睛发红，状若疯子。

　　「我以前让你好歹学着怎么照顾孩子，万一我出了意外耽误了，你也好替我照顾小宝。

　　「你说有什么好学的，一看就会。

　　「你会？你会吗啊？

　　「你怎么不去死！」

　　苏晴抱住我的腿，哭得真情实感，「老公，你别这样，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小宝已经死了，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男孩吗？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好不好？」

　　我气得发抖，不停打她。

　　「生你妈，你恶心死了，小宝不是死了，她是不要你了。

　　「我要让你给小宝陪葬！」

　　她狼狈求救，「沈林，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救我！」

　　沈林抱着胳膊倚在门口，似笑非笑。

　　「凭什么？我是反派啊，反派最喜欢看别人自相残杀。」

　　苏晴却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老公你听，他也说了他是反派，我根本没有对不起你！我是迫不得已的！」

　　我在乎这些吗？

　　20

　　我举起床头柜的台灯，猛地砸向苏晴的头。

　　碎片四散，鲜血迸溅。

　　苏晴的挣扎弱了下去，逐渐息了声。

　　我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

　　苏晴说得对，我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