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赏花，皇嫂这分明是……不过文淑那丫头算算也有十八了，是该嫁人了，文舞，到时候你也多看看，若是有合眼缘的……」

父王轻咳一声，「文舞还小，况且能去参宴的公子，品貌自然不会低，我们倒是瞧着合眼缘了，人家未必愿意来咱们恭亲王府做我的上门女婿啊！」

「我看周砚笙那孩子就不错。」

父王的提议顿时让母妃陷入了纠结，「那孩子啊，各方面是不错，有些学识，为人也十分恭谨腼腆，就是家世上……有些委屈我们文舞了。」

正翻着首饰匣子的我蓦然抬起了头！

父王母妃想招上门女婿？

「父王，我才不要嫁给周砚笙！」

父王有些不解，「为何？你与周小郎君不是挺投缘吗？前几日我还见你们说说笑笑一起逛集市来着……」

「……，反正我不嫁给周砚笙。」

周砚笙人确实不错。

我也确实挺喜欢他，

但不是想要嫁给他的那种喜欢啊！

——

三月二十一，是文淑公主十八岁生辰；

皇城别宫的桃花开了一大片，徐风扫过，花浪如海。

我支着下巴，在石桌上打着瞌睡，耳边还隐隐能听见几个世家小姐评诗论画的笑谈之声，嗡嗡嗡的格外催眠。

「文舞妹妹……文舞妹妹？莫在这睡，当心着凉。」

就在即将步入梦乡之时，胳膊突然被人摇了一下，一看居然是文淑公主。

「妹妹若是觉得诗词无趣，不如替姐姐掌掌眼可好？你母妃眼光这么好，能选到王叔这样的夫婿，想来你的眼光一定也不会差。」

「……啊？好。」

待文淑公主把我七拐八绕的拉到一处长廊之下。

这里人还不少。

孙尚书家的嫡三小姐，孙兰香。

李部侍郎家的嫡长子，李培林。

王阁老家的嫡幼子，王述余。

还有李太傅的嫡长孙——李令之。

……

还有的我不认识，并且我也没有心思再细看了。

有人注意到我们过来，「臣女拜见文淑公主，拜见郡主……」

文淑公主微笑颔首，示意不必管我们，让他们继续。

公子小姐们坐回画案旁，案摆笔墨纸砚，素手轻挪，笔下徐徐而动，一会远观桃林，一会低头作画。

文淑公主趁他们不注意，偷偷给我指了一下李令之。

等出了小亭，她才附在我耳边细说，「母后比较中意李令之，父王则倾向于镇北大将军的嫡幼子。」

我不敢问文淑公主自己中意谁，只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文淑姐姐，李令之不是有孝在身吗？他怎么也来了……」

文淑公主不以为意，「母后特意给他下了帖子，他怎敢不来？」

我佯装不在意的「噢」了一声。

文淑公主一脸期盼的等着我的答案，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李令之确实是个好夫婿人选……有家世有能力，十六岁考取功名进入户部，十八岁晋升主事，如今将满二十就已经是户部左侍郎了，长得俊俏还洁身自好，家中无一侍妾通房。」

文淑公主听后并不见喜色，只伸出纤白的玉手，接住了一片飘摇而下的花瓣。

她定定的看了许久。

良久她才叹息一声，「可惜父王好似并不想放他做我的驸马。」

文淑公主的神情莫名刺得我很不舒服。

「文淑姐姐……很喜欢李令之？」

文淑公主好笑的睨了我一眼，语气颇为无奈。

「倒也说不上很喜欢，李侍郎向来深居简出，整日不是在朝堂就是在家里，我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