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笑眯了眼睛:“陆云辞,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他无言以对,许久才说:“下官是觉得郡主与众不同、落落大方,可下官也知道自己家世普通,在无法对郡主做出承诺之前,下官不敢僭越。”
说完,他连书都不要了,转身就走。
他们这些读书人,总爱讲究个礼义廉耻、门当户对。陆云辞心思纯净,善良宽厚,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照我说,喜欢就在一起,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开始频繁的满京城围堵陆云辞。
反正世人都知安宁郡主胸无点墨,粗鄙无礼,我也不在乎这些身后名。只要我天天堵着陆云辞,没有女子愿意嫁他,他早晚都是我的。
就这么堵了半个月,我发觉了一些不对劲。
我每天找陆云辞,暗处似乎也有人每天在找我。
11.
碍于我郡主的身份,对方并未露面,但几次出行,我都能察觉身后的影子。
进入公主府之后,我一直有个担忧,便是自己的身份。
京城中无人知晓我的来历,可常州呢?
陈家庄几百口人,随便站出来一个指认我,便是欺君大罪。
我的确不是郡主,身上的痣是假的,那玉坠也是从别处得来的。
虽然那些叔伯姨婶们待我都不错,我也不信他们会出卖我,但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如果有更诱人的东西在,谁也不敢保证能始终如一。
我不敢惊动长公主,故意在这日外出时逗留在人迹罕至的偏僻深巷中,想引那人出来。
没让我失望,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时,我转身见到了此人。
但出乎我的意料,跟踪我的,不是哪个来自常州的老乡,而是一位老熟人。
叶兴礼。
贪污赈灾粮款一案早已结清,户部尚书和司农寺少卿都已经被斩首,他们的家人也都被流放岭南。
按理说,叶兴礼也被流放了,现在都该到南疆了。
看他的模样,的确吃了不少苦,整个人削瘦了几分,脸上的络腮胡也未打理,眼神更加暴戾。
但他气息却更内敛,身体看上去也结实了不少。
我面不改色,淡淡道:“叶公子,你戴罪之身,不好好去岭南服役,却折返京城,这是罪上加罪。”
叶兴礼冷笑:“宋安宁,我的罪自有惩罚,那你呢?冒充郡主,欺君重罪,当诛九族!”
果然!
心中骤然一沉,我依旧沉稳回应:“你有何证据?”
他阴恻恻地笑:“常州府陈家庄的梁世杰,你该认识吧?”
梁伯伯,我当然认识,我爹娘过世时,还是他帮我办的后事,后来有几次差点饿死,也都多亏了他的接济。
事情紧迫,我飞快思索计较,嘴上还在安抚着他:“没听过这个名字,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听过?那就去衙门听一听!”
他说着便要走。
我忙叫住他:“公子!有话好好说……”
我快步冲过去,抓住他的衣摆跪下,露出讨好面容来:“公子若想要在京城安家,我帮你想办法,公子收留过安宁,安宁自当感恩图报。”
叶兴礼嘲笑起来:“安宁,你这副嘴脸,又在算计着什么吧!”
他身上恶臭味四溢,我依旧扬着笑脸:“公子没有直接去报官,就是对安宁存了仁慈之心,安宁当然也感激不尽,怎么会算计呢?”
“之前是我糊涂了,公子打我吧!”
我抓着他脏污的手,让他用力打,但他只拍了拍我的脸。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