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个月后。

我应聘到雯雯死前所在的重点高校，成了一名木讷又勤劳的保洁阿姨。

雯雯是初二下学期期末，转入这个学校的。带暑假和秋天升班，她就读这里不到半年。

初三3班，雯雯所在的班级，就在新教学楼的一楼。

午休时间，我总蹲在花坛泥地里，拔草，清理溅满泥巴的外墙。

耳朵里，听着幼稚的初三3班的男孩子，扎堆在一起，趴在走廊窗户上，嬉笑八卦。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话题总是围绕着游戏，比赛，哪个班的女孩更漂亮。

一天，两天，连续好几天，他们提到很多女孩子，可没有人提到雯雯。

我告诉自己，不要急。我一定要找到日记里的那个他。不管花多少时间，都没有关系。

一个午间，我终于，第一次从初三3班的男孩口中，听到女儿的名字。

5

是的，他们谈到了雯雯。

那些男孩当时是在谈论班上的漂亮女孩。突然就有人提到了雯雯，一起被点了名的，还有小群体中，一个叫李越的男孩。

李越，是这个小团体中很活跃的一个男孩。

我对他的印象就是爱出风头，爱游戏，虚荣心攀比心都强，可以说，这是这个团体中，我印象最深刻的男孩子。

几个男孩起哄，问李越，我们好几次看到你把雯雯拽出教学楼，你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有人笑着，说李越一定是去表白了。每次回来都吃瘪，肯定是表白一次，被拒绝一次。

“嘿嘿，李越你可真挫。雯雯是学习生，不会鸟你的。”

“我见过一次，李越拽着雯雯在教学楼后面消失了。不过，没十分钟，雯雯就回来了。”

李越沉不住气的发脾气，“屁的，她鸟不鸟老子，是老子说了算。算了，反正现在人也死了，说这个没意思了。”

男生们随后感叹着可惜，李越还没追到雯雯，雯雯就死了。

学校没有具体说雯雯的死亡原因。没心没肺的男孩们也没有想过，他们的同学，是跳楼自杀的。

我紧紧盯着李越。李越刚才开口的声调和录音笔里男孩的声音，渐渐重叠。

到最后，一般无二。

李越，八成就是那个崽种。

第一次明确目标的那个放学后的傍晚，我倒垃圾车时，转到了教学楼的后面。

多次有人看到李越拉雯雯过来，日记里也提到这个地方。我早该来看看了。

教学楼的后面，是一块旧操场。

距离新教学楼20多米远的旧操场侧边，有一间一层高的体育器材室。现在学校建造了新体育场，这里像块荒地。

杂草缭乱的生长着，新教学楼建立时没用完的砖头在旧器材室侧面堆成小山。

这地方，灰尘仆仆的，和女儿说的一样，让人感觉脏。

这里，仿佛被一种奇异的磁场包裹，异常的安静。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把精力都放在李越身上，制造一切出现在他附近的机会。

那天，我又蹲在初三3班窗外的花坛下拔草，头顶出现两个人影。

我随意看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初二年级的生物老师，张启明。另外一个是女儿隔壁班的一个女学生。

小女孩低着头，抹着眼泪，忿忿不平。

张启明向女同学询问了几句。

因为不是我的目标，他们说的话，我听得很随意。

女孩大概是说，她被班上男同学用笔在脖子后面画了一个眼睛。男同学说，她脖子上本来就长了一只黑眼珠子，再画一个，就能背后通灵了。对方还怂恿其他人，喊她丑逼灵体，通灵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