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临死之前,她把她的护身玉坠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她说。
“昭昭,你要活下去。”
14
从床上醒来,房间外面是大伯母的哭喊声。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还那么年轻,咋就死了呢,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身前的两颗护身玉坠从衣服里露出来。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堂姐的。
我手心的伤口还在,耳朵和眼睛还有痛感。
爷爷见我醒来,面色平静。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帮忙。”
“爷爷,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
“我原本也是要死的,对吧?”
爷爷没有吭声,可是他弯下的脊背,已经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想问,你是怎么判断我和堂姐有危险的?又为什么确定,我们只要回家,危险就会解除?”
爷爷看向我,眼睛里含着泪光。
“孩子,以后……爷爷就护不住你了。”
他带我去了山林里的小木屋,木屋下面竟然有一个地下室!
看着那一尊尊牌位,我非常震惊。
爷爷给我一一介绍。
“这是我姑姑,她死的时候十二岁。这是我妹妹,她死的时候八岁。这是我女儿,也就是你的姑姑,她死的时候十四岁。”
这些牌位,都是宋家的女儿。
我依次看过去,那些牌位上的人,没有一个活到十五岁。
换句话说,宋家的女儿,必定早死。
15
爷爷给我讲了一个宋家祖上传下来的故事。
说是,宋家的先辈为了换取荣华富贵,将女儿嫁给了蛇王。
舍掉一个女儿,就会有用不尽的财富,大多数父亲都是愿意的。
可终究有父亲狠不下心,不忍让女儿深陷蛇窟。
成婚当日,那位父亲带着女儿逃跑了。
蛇王见不到新娘,怒气难消,发下至毒诅咒:凡是不嫁蛇族的宋家女,皆早夭横死。
16
如果在几天前,我肯定不信什么诅咒传言。
可是看着满墙的灵牌,再想到堂姐的死状,我又不得不信。
唯一不同的是,我和堂姐都活到了二十一岁。
“可我没有死?这是为什么?”
爷爷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和爷爷在地下室期间,一个男人来家里提亲,我爸妈竟然都同意了!
堂姐下殡那天,就是我出嫁的日子。
我当然不肯,把家里打砸了一通。
爸妈亲手用绳子将我捆了起来,准备强行把我塞进花轿里。
看着他们哭成了泪人,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妈,我是不是,被蛇王选中了?”
话音刚落,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这就对了。
凡是不嫁蛇族的宋家女都会横死。
我被选中了,所以我还活着。
爸妈见过堂姐的死状,为了我的安全,他们一定会同意我出嫁。
“我明白了。妈,我嫁,你把我松开,我保证不闹。”
她紧紧地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孩子,妈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好好活着。”
17
第二次穿上嫁衣,坐上花轿,周围的一切好像一场梦,朦胧且不真切。
听着送殡的唢呐声,我感觉这场葬礼同时埋葬了我和堂姐。
或许,从这天起,宋家再也没有女儿了。
如果改变不了命运,那就顺着命运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了花轿。
他就是我要嫁的蛇王吗?
红盖头遮住了我的视线,也遮盖了我内心的无措。
他扶我下轿,一步一步往前走。
手上微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我,他并非人类,我们身份有别。
“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