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

“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当了领舞，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

黛姝兴奋地转了好几圈。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

会的，所有人都会看到你。

看你成为一个笑话。

我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很快宴会开始，我被允许独坐一席伴奏。

舞姬们翩翩入场，黛姝压轴。

在所有羽扇打开后，一身牡丹色的黛姝刚抬眸，还来不及展露笑容，就被李德恩大声怒斥。

“大胆！”

“小小舞姬居然斗胆冒犯皇后，拖下去！”

黛姝错愕地看着坐在高位，一身牡丹红华服面色不虞的皇后，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皇后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皇后饶命啊！”

可谁会管一个舞姬有意还是无意呢。

黛姝被拖下去的时候，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这让我想起当初求她放过云韶时情景。

不！那时的我更狼狈更卑微。

她嫌弃地一脚踹开我。

“你算什么东西，别脏了我的衣裳！”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被铁锤猛地敲击。

可我还是不断磕头，温热的鲜血从额头划过。

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阵阵晕眩。

“小人命贱！求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黛姝冷笑一声。

“好啊！你在这磕够三百个头，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于是我顶着烈日磕了三百个响头。

磕最后一个的时候我的前额碰到了一个柔软冰冷的物体。

“你看，本宫都打算放过她只割下她的脚罢了，可谁叫她自己撑不住呢。”

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哄笑，我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如今时移势易，我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等她被拖下去后，众人都不敢出声。

我上前跪下。

“臣前些日子梦见凤凰比翼双飞，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舞曲，希望皇上皇后能够喜欢。”

皇后一听，紧绷的脸色缓了缓。

新的舞姬上场，领舞的正是云韶。

之所以能让云韶退出领舞，自然是有更好的舞曲让她一展所长。

而这首舞曲正是上一世我刺瞎双目，为黛姝而作的。

在我乐声的伴奏下，云韶翩翩起舞。

这一世，我终于将功补过。

一曲舞罢，皇上皇后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和云韶分别得了赏赐，一时间巴结我的人更多了。

疏通关系也有人卖面子。

皇后贵人善忘，根本不记得黛姝，所以怎么惩罚自然由底下的奴才决定。

我在门外足足听了二十声板子。

一声声仿佛在洗涮我内心的仇恨。

黛姝的惨叫从响亮到气弱，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我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她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眸，在看到我的那一刹，瞬间亮了些。

“秦…救…救……”

“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她松了口气，晕了过去，没看到我眼中的凉薄。

我当然要带她出去。

受了这二十板子不死也半残了。

伤好后根本不能再跳舞。

作为一名舞姬，不能跳舞相当于没了立身之本。

想要在宫里活下去，只能做最低等的杂役宫女。

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黛姝来说，这比死更难受。

果然，刚进浣衣局前几天她就受不了了。

不过她倒是聪明，懂得借我的势来狐假虎威。

只是我又怎能让她如愿？

我派人去打了招呼，那些碍于我面子的人觉得自己被耍了。

于是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黛姝好几次想要逃出来找我，刚出门口就被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