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太妃停止了发疯,眼神发狠发寒。
“你在吓唬本宫,你绝对不可能找到他。”
容帝袖间弹出把匕首,在手里来回翻转:“你将他易容成了父皇流落在外的儿子。”
先帝从前风流, 出去巡游的时候临幸过不少女子。 有许多女子的身份不配入宫,所生的皇子也没资格入皇家玉碟。
那些皇子散落在大江南北,难以统计。
容祁登基后一直在排查他们,确保他们没有野心。若是有……杀之!
李太妃眼神变得更加惊慌:“呵……”
容祁将匕首扎进李太妃的手臂:“不必装镇定,李太妃。朕给你半年时间,你替朕解蛊。否则,朕会把你儿子大卸八块送到你的面前。”
他松了匕首,转身离开。
李太妃忍痛嘶嚎:“容祁,温淼还活着!你若敢动我儿子,那你永远不可能知道温淼在哪儿。”
她以为容帝会驻足,但是他没有。
帝王衣带无风而动,步履如流星飒沓的走出暗道。
暗门打开,门口站立着一位如玉如竹的清雅贵公子。
男子青竹玉簪半挽发,浅绿绣竹的锦衣齐地,乃是帝都无数女子心神向往的如意郎君。
“北地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容帝并未介意对方无召入宫,言谈间皆是信任。
“幸不辱命,臣帝将那人发展的羽翼全部剪净,足够他疼上一阵。”
九王爷容淅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抿着,一边打量容帝的脸色。
容祁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情绪。
九王爷便继续找话题:“八皇兄新给你送去朝露殿的那位美人,可还得你心?”
容帝抬眼,目露狠戾。
“九弟,你若动她,朕便让你进宫担任李贵的之职。”
李贵乃皇宫掌印太监,无根之人。
容帝为了让九王爷歇了对江淼的心思,竟然拿阉掉他做威胁。
御书房内的龙涎香燃尽,只剩下圣莲禅香还在袅袅升起。
最是静心凝神的香,却无法安定清净屋内的任何人。
九王爷放下茶杯,卸掉隽雅风度,姿态慵懒散漫。
“后宫上下解说你厌弃江淼,看来都是以讹传讹。臣弟瞧您倒是在意那位得很,想来她定然像极了温淼。”
提到温淼这个名字的时候,九王爷又片刻晃神,接着连坐姿都发生变化,恢复风雅。
“九弟,朕虽然信任你,重用你,但并未允许你擅自揣测朕的心思。”
容帝眼底的狠戾消失,但浑身的威压飙升,磅礴的内力压得九王爷都有些撑不住。
“陛下,您可收了神通吧。臣帝不打江淼的主意,也不再擅自揣测您的心思。您可悠着些,留臣弟一条命,好让臣弟继续为您当牛做马。”
九王爷嘴角渗出血来,只觉得自个儿的皇兄越加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他作为天子近臣,仅仅是提了个猜想,就让容帝不满,还差点有掉命的风险。
天威难测,难测啊。
容帝收了威压,转动着左手戴着的红玉串珠,神容平淡:“九月二十七要到了,朕让你去寻的药找到了吗?”
每年的这个时间,他都要忍受旁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用来压制的药材稀少又难寻。国库私库都存不下来。只能年年都让人去找。
往年他都是排金甲卫前去。今年北地前周余孽作乱,他派金甲卫去镇压,寻找药材的事情,只能够交给最信任的九王爷。
“臣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您要的药材,并且已经交给了周太医,让他炼成压制您蛊毒的丹丸,九月二十六之前定然能够将药丹交到您手里。”
九王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臣弟不容易啊。”
容帝:“西洲洲主刚进贡了一批名画,你去挑。”
九王爷喜笑颜开,接着说:“臣弟还查到之前凌天城拍卖的那颗索魂丹最终落在了八哥手里。”
“陛下,您觉得,八哥拍下那粒丹药会通过谁,用在您的身上?”
他见过江淼,那女子跟当初的温淼简直太像了。索神丹用在她身上,可最有可能成功弑君。
容帝:“江淼。 ”
“皇兄圣明。”
九王爷翘着腿,拿了块糕点吃起来,那样子活像是无能纨绔:“八哥府上的眼线汇报说江淼最擅勾人,能让清心寡欲的佛子都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皇兄,这样的妖物,危险得很啊。”
容帝:“朕守得住下半身。”
九王爷:“臣弟不懂,您既然不打算碰江淼,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或者将她送出宫?留这样的祸害在宫中,后宫只怕会乱成一锅粥。”
他也听说过江淼的手段,她那般的女子就不是安分的主。
八王府的后院没一天宁日,都是拜她所赐。
容帝:“后宫乱些不好吗? ”
他天威无上,朝堂被他治得非常好,尽管如此也有人不安分。
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偶尔能成为让朝堂祥和的棋子。
“皇兄真的只是觉得后宫需要她来搅混,还是……您觉得她像极了温淼……”
九王爷终究是憋不住,反问了容帝。
“江淼的确像她,她的皮囊朕爱看。”
容帝想到她在榻上的模样,不由得血气汇聚丹田,已然有了反应。
后宫女子成群,八王爷送进宫来的女子也不少,可他其实都没碰过。临幸那些女子的,皆是容帝自己的替身。
温淼过世之后,他没有对任何女子有过男女欲念。
如今,他只是想到她软媚在榻的样子,已然气血翻涌。
九王爷面露不快,劝慰道:“皇兄,温淼过世多年,您也该放下她了,别再找寻她的替身。”
容帝冷冷的看向他:“你先劝好你自己。”
九王爷见过温淼,也曾为那惊才绝艳,与众不同的女子着迷。
温淼身死,颓丧难过的人不止容帝,还有他。
“皇兄,臣弟已经放下。”
容帝:“口不对心乃欺君之罪。”
“容淅,你再找死?”
容帝手里的红玉佛珠盘动得更快,若不是串珠子的线足够好,此刻怕是就要崩断。
九王爷理了理衣襟,又顺了下垂落在两侧的长发:“皇兄,臣弟心口如一,并未欺君。臣弟真的已经放下了她。”
容帝冷笑一声:“你既然已经放下,那朕为你选正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