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贵妇抱着贵宾犬施施然从她身边路过。

　　她看苏月两眼，奚落道：「哟，这不是苏星吗，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么落魄。」

　　苏月抓了抓回家前被我摁着剪得稀碎的头发，恼怒地瞪着贵妇。

　　我在后面乐不可支。

　　瞧瞧，按理来说别人家的同卵双胞胎，外人是分不清的。

　　但我家，谁都分得清，又谁都分不清。

　　8

　　苏月被赶出去后，住进了青年旅馆。

　　上下铺，跟陌生人同住，一天几十块钱。

　　她在大商场找了一个发传单的工作。

　　苏月大学是混过去的，反正爸妈早就给她安排了出路。

　　而我联合我爸妈给A城的公司都打了招呼。

　　苏月现在又是个哑巴。

　　没有公司要她。

　　就连这个发传单的工作，都是人事看她实在可怜，让她先干着试试的。

　　这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在陆青城的车里看到她顶着传单朝商场里跑。

　　陆青城的库里南驶过她身侧，溅了一身水到她身上。

　　后视镜中，苏月怔怔看着车牌，又看向副驾驶的我。

　　她扬起双手，狠狠往地上一砸，传单散落到地上，染上脏污。

　　我收回视线，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两年。

　　这辆车我开了无数次，我当司机，陆青城坐在副驾驶。

　　我花了几个月时间将他从房间拉到外面。

　　现在，他开着车，副驾驶坐着我。

　　在大雨中溅了苏月一身污水。

　　他并不知道如果没有系统，现在站在那里的就是我。

　　但是他们都不在意真相，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心中一哂，轻声道：「青城，我们去商场逛逛吧。」

　　9

　　远远地，我就看到苏月麻木地站在商场里，冰凉的水顺着她的裤管往下滴。

　　商场放着轻松的音乐，人来人往。

　　有人撞到她，她就瞪着别人。

　　如果站在那里的是我，可不敢像她这样，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弯腰垂头道歉。

　　「苏星？」我猜我的声音一定犹如噩梦，强势地钻进她的脑子。

　　她不想看到我，高傲地扭头就走。

　　我拉住她，一副为了她好的姿态：「你是我们苏氏的小姐，怎么能自降身价来发传单。

　　「你看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会给苏氏丢脸的。

　　「赶紧辞了，找个正经工作。」

　　她狠狠拍开我的手，无言嘶吼。

　　她肯定知道是我让她找不到其他工作的。

　　可是又有谁信呢？

　　从前，也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现在她变成我，也没人信她。

　　怪谁？

　　见她不愿意，我冲陆青城撒娇。

　　「青城，这家商场不是陆氏名下的吗？你帮我跟经理说说。

　　「不能让我妹干这种事。」

　　陆青城对我百依百顺，他看出来我其实讨厌极了面前这个落魄的人。

　　即便他知道这是我亲妹妹，他依然无条件支持我。

　　他叫来经理。

　　「你们怎么聘人的？让哑巴发传单，在做慈善？」

　　10

　　经理看到陆青城，点头哈腰。

　　又看苏月确实不会说话，把招苏月的人事喊过来一顿骂。

　　「你招人闭着眼睛招的？给她结清工资让她滚！下次再犯这种错，你就给我一起滚！」

　　苏月脸色苍白，又满腔怒火。

　　冲上来想扇我。

　　还没近身，就被陆青城一脚踢开。

　　犹如踢开一个垃圾一样轻易。

　　我看着他那双腿，心中满是欣慰。

　　我照顾他的时候，特意去学了腿部按摩。

　　每天早晚一小时，循着穴道经脉用药油给他按摩。

　　没白费我出了两年的力气，现在已经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