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抬了进去,任许长颐怎么清洗也散不去满身的欲火,这些年清心寡欲的生活过惯了,他倒也没觉得何处不舒服,可如今一旦起了心思,便是收也收不住。
闭上眼睛,他突然想起在床榻上那双莹润的眸子,仿佛里面蕴着一汪水一般,却偏偏不躲不避的瞧着他。
许长颐自然在手抚上她身子的一刹那感觉到了她的抗拒,除了抗拒之外,竟还让他觉察到了她的一丝鄙夷,他登时有些难堪,毕竟以往自己虽经常与人出入青楼等处,但他从未沾染过青楼里的女子,除了心里嫌脏之外,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适,他实在不懂这风月之事的乐趣在于何处?可如今,他低头瞧了瞧身下,只舒了一口气喊了年宝进来。
年宝进来之后,便对着屏风后面的主子道:“大爷,可要人进来伺候?”
许长颐想了半晌道:“让她们进来。”
年宝素来懂的许长颐的心思,知他这是第一次开荤,所以特意挑了两个柔弱的,需知男子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喜欢那些任人施为的才能尽兴,并且柔弱些才更惹人怜爱,待他能体会了其中乐趣,自然也便不会把那个丫鬟放在眼里了。
待丫鬟送进去之后,年宝十分识趣的让守门的人退远了些,夜色沉沉,可房里依旧灯火摇曳,时不时传出来的女子声音不仅让他们本就低着的头低的更低了些......
天一亮,两位丫鬟便红着脸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见她们出来之后,年宝这才敲了敲房门开口道:“大爷,上朝的时间到了。”
半晌之后,房门便被从里面拉开,许长颐走了出来,或许是房里的香点的有些浓重,年宝在自己主子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不同于往日的香味,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那两个丫鬟身上带的香,不慎沾染到了他身上。
许长颐的眼睛微眯着,颈间还带着些暧昧的红痕,年宝瞧了一眼,随即就兀自尴尬的低下了头,昨夜他们这些人可是在外面听了一夜,如今看到这样正经的主子,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似是察觉到了年宝的目光,许长颐向他看了过来,见年宝佯装咳嗽的低下了头,他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之后,许长颐还不由得回味昨夜的感觉,真是畅快淋漓神清气爽,虽那两个丫鬟看起来生涩,但应当是被人调教过的,所以伺候人来也还算不错,过程就不多加赘述,许长颐捻着手中的佛珠,突然又想起了春兰。
他昨夜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竟熄灯睡下了,可真是一个好丫鬟,见主子离开竟还能安然自若地歇下,莫不是真把自己也当主子了,她只不过是个奴婢,就算这几日身子不能伺候可也不能闲着,想到此许长颐挑开轿帘便对着外面驾车的年宝道:“你回府之后让那香兰把园中的落叶都给我扫了,我收她过来可不是享福的。”
年宝的嘴角抽了一下,随即道:“是。”但余光不由得瞄向马车里,心想自家爷什么时候连这等小事都要上心了。
春兰听到了许长颐扫地的吩咐并不惊讶,她梳洗之后便拿着一把扫帚在院角处慢慢的扫着地上的落叶,这园子那么大,许长颐此举显然是在刻意为难她,但相比于其他,她倒觉得能够一直在这里扫落叶也是极好。
许长颐回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从屏风后面走过来,膳食此刻已经摆上了桌,他净手坐下问旁边的年宝道:“她按照我的吩咐做了吗?”
年宝第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主子口中的“她”是谁,想了半晌才觉得该不会是春兰吧?于是不由的看向许长颐,许长颐这时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心里确定他说的应当就是春兰,于是年宝回道:“是,按照大爷的吩咐已经让春兰去扫园子了,只不过这园子太大,一时之间可能扫不完,应当还需几日。”
许长颐淡淡的出声道:“她现在在哪?若是身边没有人看着,保不齐在偷懒,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让他过来布菜。”
年宝一怔,随即观许长颐的脸色,竟见他不似说笑,于是立即便吩咐旁边人去寻人,自己反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春兰是怎么惹的主子生气,竟然从早上念叨到了中午。
等了片刻,眼见春兰被人带了进来,许长颐这时忽然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神色说不上是喜是怒,只道:“布菜吧。”
春兰不知道他的口味,所以只能每道菜都给他夹一点,然后不时的观察他吃下之后的脸色,半晌之后,春兰已经直接省略了观察这一步,只见到什么菜都给夹一筷子,因为她发现许长颐的面色无论吃到哪一道菜都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喜欢,既然是如此,她自然也不费力的想要知道他的喜好。
她走了神,手中的动作自然也慢了下来,只一道菜重复的夹了第三次之后,突然听见许长颐淡淡的出声道:“平日里你便是这样伺候四姑娘用膳的?”
春兰心中一惊,随即立即放下了筷子道:“请大爷恕罪。”
许长颐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治她的罪,但见她虽口中说着有罪,面上却依旧没有认错的意思,心中不免不快,于是不由的道:“下去领五板子。”
春兰默默的跟着年宝走了出去,心想五板子她确实还能忍受,只不过如今还来着月信,再被打上五板子定会伤了身体,见她一言不发,年宝还以为她是被吓住了,于是不由的出声询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春兰细想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于是便跟年宝讲明了实情,她虽在许长颐面前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对着没招惹她的年宝却是十分有礼的。
年宝听她温言细语说了一番,又看了看她发白的脸色,心中想着女子的身体确实重要,并且她以后还要服侍主子,于是便推脱说那五板子以后再罚让她先回去休息。
春兰心中感激,心想果真这府中还是有好人在的,她冲着年宝行了一礼,便转身回了住处。
如今小日子来了她身上确实十分不爽利,腹中隐隐坠痛,惹得她只想找个地方趴着睡一会。
慢步回了院子,秀林一见她进来便走过来扶住了她:“姑娘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小腹又疼了,奴婢这便去熬姜汤。”
春兰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我想睡一会,若是有人过来就说我病了。”
秀林连连称是,接着便把她扶着躺在了床榻上。春兰身子一挨床榻整个人便蜷缩在了锦被中,不知是不是那绝孕汤药的缘故,她这次来月信比以往都要痛,偏偏这痛意还忽视不了,只让她倍感煎熬,就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春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腹中的疼痛已经消退了些,额头上俱是冷汗,她突然有些想喝水,于是不由的出声唤秀林进来。
秀林打开门见她醒了,于是不由的道:“姑娘,你好些了吗?”
春兰见秀林满脸关切的样子,心中有些动容的点了点头,随后她便见秀林把自己早已经熬好的姜汤端了进来:“刚才见姑娘还睡着,所以我便没有叫醒姑娘,只把姜汤放在锅里温着,现在还是热的,姑娘快些趁热喝了。”
春兰接过姜汤,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眼前的一切,因为她本心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可如今秀林是除了柳娘还有柳娘去世的父母之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看着秀林,开口道:“以后你莫要叫我姑娘,叫我姐姐吧。”
秀林神色一愣,随即开口道:“这怎么行,我是大爷派过来照顾姑娘你的。”
春兰看着秀林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奴婢,况且我们在相府中都是下人,还分高低贵贱吗?你若是真心把我当姐妹,以后便称我为姐姐。”
秀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多谢姐姐。”
春兰冲她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姜汤喝了下去。
许长颐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面前的年宝问道:“她怎么突然就病了?”
年宝立在一旁,看着自家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便知晓他应是又不高兴了,于是便开口解释道:“春兰本就身子柔弱,又刚喝过绝育的汤药,病了也不奇怪,女儿家的身子哪里能与男子相比。”
许长颐看了他一眼,知他是有心袒护春兰,也没有戳破,只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便不放心的问道:“昨夜的那两个丫鬟……”
“大爷放心,她们进去之前属下已经让她们喝了汤药,想是不会出岔子。”年宝开口道。
许长颐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松缓了些。
昨夜伺候许长颐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夏莹,一个叫秋竹,夏莹的年纪小,经由昨夜那么一遭,又加上许长颐初次难免不知轻重,回去之后竟病倒了,所以今夜只剩下了秋竹一人前来。
秋竹推开门进了屋子,一回生二回熟,昨夜的忐忑已经全然不再,她只红着脸看着坐在桌案前的许长颐,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大爷。”
许长颐抬眼审视着她,昨夜情急并没有注意到,今夜一看,这名唤秋竹的丫鬟长得也算不错。
瓜子脸,皮肤略白,一双杏仁眼正含羞带怯的瞧着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衫,头发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与那春兰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嗤笑一声,只不过春兰跟她可不一样,春兰看着他的时候,才不会羞怯,反而是赤裸裸的打量,若不是他早已经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世,知晓她还未经人事,倒真的应该让人去查查她是打哪里来的了。
“过来。”他出声道,眸子落在了秋竹的领口,见她脖子上还带着昨夜他留下的吻痕,青紫一片,倒是有些骇人。
他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不轻不重的揉搓着,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昨夜……疼吗?”
秋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随后红着脸低垂着头道:“不疼。”
许长颐觉得她这副垂着眼的模样倒与春兰更加相像,他想起昨夜在榻上自己手中那如绸缎一般的触感,只用手抬起了秋竹的脸吻上了她的眸子……
行事的时候许长颐吹熄了烛火,秋竹只感觉到今夜的大爷比昨日温柔了些,可依旧强悍,她的手揽着许长颐的脖颈想,若是大爷能够一直宠幸她,给她一个名分,那倒也不错。
可她们这些下人,不过是人眼中的玩意儿,待厌了倦了便随时可丢弃,待到那时,只怕也无颜见人,一死了事。
此时的春兰正倚在榻上看着书,转头往外面一看,天早已经黑了,只是不知道现如今是何时辰?
她合上书只见秀林推门走了进来,秀林看了她一眼道:“姐姐,莫要再看了,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点了点头,见秀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秀林看着她半晌才道:“我听到后院的人说今日大爷又让后院的秋竹过去伺候了。”
秋竹是谁?虽春兰并不知晓,但看秀林的样子也知晓她应当也是许长颐的通房丫鬟,于是不由的失笑:“怎么?你觉得我会在意?”
秀林不解的看着她皱起了眉:“难道姐姐不在意吗?她若是得了大爷的宠爱,那姐姐你……”
她会如何?春兰虽心中想把自己与许长颐的一年之约告诉她,可思量了半晌还是决定就此作罢,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无益。
秀林见她竟丝毫不着急,于是不由的劝说道∶“姐姐,如今你既住进了大爷的院子,就应该多为自己着想,趁现在大爷还没娶妻,若是能得大爷眷顾,以后做个妾也总比这样没名没分的陪房丫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