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纪氏原本很是欣喜沈泽今日在福寿堂中的维护,见他这般说,心顿时冷了几分,说出的话也不中听:“何必打着我的名头,怕是您不舍得了吧。”
沈泽无奈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怕你操劳,又看了她们生气,别累坏了身子,那不值当的。”
纪氏的醋意从心底上来,不依不饶道:“夫君这么关心我?若是少几个小娼妇气我,我能长命百岁!肯定是那起子小贱人告状,好啊,当着我的面一个个恭谨得很,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沈泽见妻子这样,也冷下声来:“你够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纪氏听他这样说,气得要死,拉着他要个说法:“我怎么了?我天天为你们家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君要这般说我。”
沈泽见不得她这副刻薄的模样,甩开她的手,冷声道:“你才当家几天,别天天挂嘴上。”
“亏得你是官宦小姐出身,你若是有空,学学大嫂的端庄贤惠,别整日里得理不饶人!”
“怎么大嫂能想到给澜姐送东西,你想不到?若不是今天我给你找补,丢人的是咱们二房!”
“郑姨娘怎么招惹你了,你要让人跪在冰天雪地里,你明明知道她刚小产,身体多病虚弱,到底是什么居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恶心事!不说是给你脸面。”
他以前还觉得自己娶的这个妻子比大哥娶的好,虽没有大嫂美貌绝伦,但出身比大嫂好。
但这一年看下来,还不如大嫂呢!
纪氏听他说了这一通,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沈泽打哆嗦:“是不是郑姨娘向你告状?那个小贱人我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她有孕时我送了多少好东西,如今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可理喻!”沈泽心里烦闷不堪,甩甩袖子先走了。
纪氏看着他的背影,越想越委屈,只身站在冰天雪地里呜呜哭开。
自争夺内宅大权以来,她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下人的议论,管事妈妈们的敷衍,澜姐的刻薄,婆母的不满,还有如今沈泽的冷淡。
这些委屈在她心里爆发来,哭得直不起腰。
纪氏不禁想,自己为什么要争府里的权力?
有了权力以来,一切都变得这么糟糕,她悔得心肝都青了!
簌簌风雪中,她哭的声声哀欺。
又是一夜大雪,北风渐起,呜呜刮了一夜,屋檐上厚厚的一层积雪,长长的冰锥子挂在檐下,寒意刺骨。
今日福寿堂免了定省,叶棠乐得不去,用了早膳就歪在暖榻上看书,素月让人在屋内烧了足足的银霜炭,温暖如春,一丝冷意也没有。
素月把昨夜里纪氏哭得不能自抑之事和叶棠说了。
叶棠听罢后,勾唇笑而不言。
如今府里之人都和纪氏离心,她算是孤立无援了,不过,纪氏呕血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不裁减份例,府里就没有银钱,纪氏怕是要为难了。
进入腊月里,叶棠常常能听见了纪氏的怒吼声,还有摔砸声,频率越来越频繁。
府里预备年礼,准备祭祖的东西极为不体面。
沈老夫人过目后气昏了头,狠狠训斥了纪氏一番,让她重新准备。
叶棠听说,纪氏偷偷让小丫鬟去典卖了不少嫁妆,填补进去,连常带的项圈和头面都卖了。
恐怕纪氏也没想到,她会落到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