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青扶着沈君翼从马车上下来,陆南逐赶忙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沈君翼脸色极其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二公子无需多礼。”
玄青扶着他进了将军府,陆晋怀刚好赶到,给沈君翼行礼,“见过王爷。”
沈君翼赶忙去扶他,“林将军不必多礼。”
陆晋怀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里面请。”
他抽空看了一眼门口的兄妹俩,朝他们俩比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陆听烟陪着陆南逐慢慢往府里走,看到他走的那么艰难痛苦,她忍不住问他,“二哥,你又被爹打了?”
“昨晚去了沁芳苑,回来的时候被爹逮了个正着。”
陆听烟翻了个白眼,“你因为沁芳苑的如花挨了多少顿打了?爹这次腿都给你打瘸了!”
陆南逐纠正她,“不是如花,是翠花,如花上个月就赎身了,还有爹打的不是腿,我这腿是跪祠堂跪的!”
陆听烟,“……”
陆南逐说着说着还有些感慨,“你这一嫁人了,爹打我的时候都没人给我求情,半夜跪祠堂的时候也没人给我送被褥和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惋惜和不舍。
陆听烟一脸嫌弃,敢情她在家的作用就是替他求情,帮他送东西?
她这个二哥,没事总喜欢去青楼,挨一顿打,躺个三、四天,伤一好爬起来又高高兴兴的去了。
就这么循环往复,好了伤疤忘了疼。
陆南逐看到前面的沈君翼,情况没比他好多少,就压低声音说道,“三儿,不是二哥咒你,我看王爷这样,怕是时日无多了。”
陆听烟附和,“王爷确实时日不多了。”
陆南逐诧异的看着她,“你的心肝宝贝命不久矣了,你这反应不对啊!”
他犹记得上个月他说了沈君翼一句不好,她没差点把他的院子给拆了!
陆听烟一脸沉痛,语气哀伤,“二哥,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既然无法改变,就要试着接受!”
陆南逐以为这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就安慰她,“三儿,二哥知道你心里苦,在二哥面前你不必强颜欢笑!”
陆听烟嘴角抽了抽,他哪只眼睛眼睛看到她在强颜欢笑?
“爹都为你打算好了,万一你心肝宝贝没了,就把你接回来,找个借口送你回泾阳老家住两年,等事情过了再把你接回来!”
陆听烟心里还挺感慨的,陆晋怀接受了她嫁给沈君翼,并且还为她留了后路。
可惜原主跟个二傻子似的,非得逮着沈君翼这棵歪脖子树!
“二哥,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
“你说。”
“你为什么说沈君翼是我的心肝宝贝?”
“你忘了你之前跟爹闹,还说他是你的心,是你的肝,是你生命的全部,是你夫君的不二人选?”
陆听烟,“……”
陆南逐想起当时的场面,都觉得他这个妹妹多少有点叛逆和眼瞎在身上的!
他还想多说两句,但是陆听烟拒绝,她抹了一把脸,不想继续这个羞耻的话题,抬脚进了正厅。
正厅里陆晋怀和沈君翼坐在上首,陆听烟进门就喊,“爹!”
陆晋怀年过半百,两鬓斑白,因为征战沙场多年,只是往那儿一坐,周身都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看到陆听烟进来,他立即眉开眼笑,但语气却是责怪,“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陆听烟马上收起笑容,低着头乖巧的走到一边。
这可把陆晋怀吓坏了,他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伤到自家女儿倔强粗糙的内心。
他咳嗽一声,给紧随其后的陆南逐递了一个眼神,陆南逐僵硬打圆场。
“三儿,这两日爹很是挂念你!”
陆晋怀&陆听烟,“………”
陆晋怀瞪了陆南逐一眼,陆南逐条件反射的往陆听烟的身后挪了一点,躲开陆晋怀的视线。
陆晋怀收回视线看向沈君翼,客气的问道,“王爷,小女没给王爷惹麻烦吧?”
“王妃蕙质兰心、温柔娴淑,是本王…咳咳…拖累了她才对。”
沈君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愧疚,倒像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陆听烟。
陆南逐用手肘捅了陆听烟一下,疑惑的问她,“王爷说的是你吗?蕙质兰心?温柔娴淑?”
“……王爷他就是客套两句,你还当真了?你总不能让王爷跟爹说我专横跋扈、仗势欺人吧?”
陆晋怀看着旁边交头接耳的两兄妹,甚是无语。
这屋子就这么大,他内力深厚,说得再小声他也听见了!就不能出去说?
他清了清嗓子,吩咐道,“你大哥送给烟儿成亲的贺礼昨日刚到,带烟儿去后院看看!”
他们俩如获大赦,一溜烟跑没影了。
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才放缓脚步。
陆南逐走得异常艰难,倚在回廊的柱子上休息。
陆听烟丝毫不管他有多艰难,还催促他,“二哥你倒是走快点啊!”
陆南逐膝盖疼,并不是很想走,直接坐在回廊的台阶上就开摆。
“三儿,大哥给你的贺礼就是一只小狐狼,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这只狐狼的毛色雪白,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陆听烟也不知道狐狼是什么品种,但是光听名字就很高大上。
“稀不稀罕都是其次,大哥既然把它送给我,那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陆南逐看她这么通情达理,还有点心虚,“你真的要?”
陆听烟看到他眼神躲闪,突然反应过来,“二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陆南逐索性就跟她说了实话,“昨日那只狐狼刚到的时候我见它无精打采的趴在笼子里,以为是饿的就给它喂了点东西。”
“你给喂死了?”
陆南逐赶紧解释,“没死,但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就算你带回去恐怕也养不了几日。”
“能养几日是几日,我去看看。”
她说完风风火火的往后院去了,陆南逐还没来得及叮嘱她两句,再抬头她已经跑没影了。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回廊大喊,“三儿,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那只狐狼脾气不好,你千万别用手摸它!”
回应他的是一阵穿堂风,他赶紧爬起来,忍着膝盖上的痛往后院跑。
他简直不敢想象她这个妹妹要是被抓伤了他爹要怎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