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冲过来把我护住，生气的指着爸爸：

“发什么疯，她做什么了？”

奶奶听到动静，披着冬衣从房间出来，看见这场景，也不由分说的捶打着爸爸的背。

爸爸扶着奶奶坐下，自己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双手捂住头痛哭：

“那个孩子是璐璐害死的哇~”

一时间怒气冲冲的两个女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妈妈颤抖着，半哄半求的问：

“璐璐，发生了什么？快说跟你没关系。”

原本小声的呜咽，听到妈妈的乞求后，瞬间像决堤的洪水，我脱开她的拥护，爬到爸爸身前跪下。

“爸，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一筐萝卜太重了，我拿不动才把锄头扔在了路上，也没想到会把人绊倒到河里啊!”

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我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会被送到牢里，害怕别人叫我杀人犯。

妈妈彻底瘫软，奶奶虚弱的扶住桌角，冬衣无声的落在地上，就连刚从暖榻上起来站在门口的弟弟，也哇哇的吓哭了。

爸爸的泪落在我的手背，像岩浆一样熔化。

“作孽啊！我就是舍不得你，要不然怎么会把锄头踢到田埂上。这几天先别上学了，跟着我去那女孩家帮忙吧！”

他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我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也明白这是一份洗脱不净的罪孽。

只是没想到，所谓的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五年后，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脸。

在梦里。

3.

十五岁那年，我在镇上的初中住宿读书，每周回家一趟。

原本年级前三的我，在即将中考的关键时期，成绩却一落千丈，班主任几次谈心交流都没用，无奈下叫了家长。

父亲来了之后并没有批评教育，而是带我去附近的公园散心。

他看到我精神低迷，起先认为是学业压力太大，就跟班主任请了假，先带我回去休养一阵。

路上，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说出了实情：

从初三开学到现在，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当年落水的女孩湿淋淋的站在床头，幽怨的眼神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父亲一言不发，只是本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他，这次把车骑到了吴神婆的家门口。

吴神婆门口有两颗大桃树，却从不结果子，屋里也比平常人家要暗淡很多。

她见父亲来有些错愕，但看到躲在后面的我，慌乱的把手中的串珠绳子都绷断了。

光着脚跳下榻，从院子里折了根桃枝，沾着腥臭的狗血，整个人扑在桌上画了个符，折成三角后用红绳串好挂在我的脖子上。

“这个符只要还能看到脏东西就千万不能弄丢，否则就让家里人等着给你准备后事吧！”

这是吴神婆的原话，父亲听后脸色霎时变得青紫，按着我给吴神婆磕头，又恭敬的把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

那晚，神学在父亲眼中第一次战胜了科学。

可我却依旧惴惴不安，

因为在吴神婆抽出空白符纸的时候，一块玉佩从中掉落。

上次见到同样的玉佩是在给落水的女孩的脖子上。

4.

一连在家待了十天，我再也没梦到那个女孩，眼看着脸色好起来，怕太耽误学习，和父亲商量后决定吃过晚饭就送我回学校，好赶上第二天的早自习。

奶奶和母亲都不知道撞邪的事情，只当我在家放松好了，就帮忙收拾了好多东西，挂在爸爸的自行车上，看着我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