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程兆回府,把天戟五虎中排第三的君三娘也带了回来。
君三娘在来的路途中就听程兆说起沈翩翩来了定北王府的事。
还听说了魏潜既不吃那姑娘的财,也不吃那姑娘的色。
把人接来就晾在那。
程兆骂骂咧咧,“惦记多年的姑娘就在眼前,他竟然跟我玩起正人君子那一套?”
“三娘,你回去后给我好好敲打敲打那臭小子,老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望着程兆越说越气一副恨不能把魏潜暴揍一顿的模样,君三娘失笑。
“小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更何况,那还是他珍藏在心底多年的姑娘,他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沈姑娘半分?”
程兆还是不理解,“沈姑娘本来就愿意的,只要小五点了头,两厢情愿,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吗?”
“哪有什么两厢情愿?”君三娘叹气道:“前些年陪在沈姑娘身边的,可是另一个男人啊!”
程兆一听,更来气了。
“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白眼狼?别让老子碰到他,否则老子一刀剁了他喂狗!”
——
二人到定北王府时,魏潜正在书房里翻看边境布防图。
听说三姐回来了,魏潜马上锁好布防图,出门迎接。
“小五!”
程兆一见他,就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我说不动你,所以特地把三娘请来了,这下老子倒要看看,是你那一身硬骨头厉害,还是三娘的嘴巴更厉害。”
魏潜挑眉,“打嘴仗都要找增援,行不行啊二哥?实在不行,咱俩去演武场上切磋一顿分个胜负得了,你至于惊动三姐吗?”
程兆哼了哼,“老子不屑跟你比。”
谁要跟这臭小子比了?
别看他年龄最小排在最末,真要论起来,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团队作战亦或者兵法谋略。
这小子在他们五人中,从来都是遥遥领先的。
“三姐这边坐。”
魏潜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又亲自给君三娘倒了杯热茶。
君三娘接过茶盏,目光落在魏潜面上。
魏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三姐,怎么了?”
君三娘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你都二十岁的人了还不成家,真打算带着小泽就这么过一辈子?”
天戟五虎中,排行第一的傅见星和排行第四的红澜是夫妻。
只不过这对夫妻在一次突袭战中双双阵亡了。
临死前,把亲生儿子傅泽托付给了魏潜。
傅泽如今养在盛京定北王府。
魏潜想到那小家伙,轻声失笑,“怎么,是我娘还是我爹给三姐写信,让你来找我催婚了?”
“你以为我想啊?”君三娘瞥他一眼,“还不是看你这脑袋跟榆木疙瘩似的,意中人就在跟前都不知道珍惜,才特地赶过来敲醒你的。”
没等魏潜开口,君三娘继续怒斥。
“只顾一时欢愉,爽快完就扔喜新厌旧的,那才叫贪图美色,小五,你告诉三姐,你是这样的人吗?”
魏潜没吭声,但一个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那不就得了?你想护她,又怕在这节骨眼上亲近她是冒犯唐突了她。”
“可你想过没有,沈家的危机,并不是你救出她的父兄就能彻底化解的。”
“你若不能一直护着她,她将来的遭遇,可能会比今日更为不堪。”
君三娘的话,一句一句往魏潜耳朵里蹦。
魏潜不傻,早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三姐是觉得我该娶了她?”
君三娘不置可否,“你可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想过要娶她啊,没想过,那你把人接来漠北干啥?吃灰吗?”
魏潜摇头。
不是没想过娶她,而是没想过,能娶到她。
他接她来漠北,是因为自己离不开漠北,没办法去江南亲自护着她。
只能先把小姑娘带到这里来,打算等沈同甫父子出狱后,再着人将她平安送回去。
程兆仔细观察着魏潜松动的神色,突然啧啧两声。
“要不怎么说三娘的嘴巴比打仗更厉害呢,这一通话说下来,咱们小五这不就心花怒放了?”
“……”魏潜白他一眼。
——
晚饭后,君三娘特地让人把她的房间安排到沈翩翩住的院里。
沈翩翩住在西厢房,君三娘挑了东厢房,刚好与沈翩翩的相对。
仆妇领着君三娘过来的时候,临窗而坐的沈翩翩听到了说话声。
想着怕是定北王的亲眷,她还特地出来看了一眼。
君三娘见到她,唇边露出一抹热情的笑容来。
“早就听闻姑苏第一美人姿容绝世,如今亲眼所见,本人竟比传言还要美,我这一趟,算是来值了。”
沈翩翩见她一身利落的红袍,腿上绑了护膝,手中握一柄长剑,英气逼人,飒爽矫健。
当下很快猜出对方的身份。
“想必,您便是天戟五虎中的君三娘君姐姐了吧?”
君三娘挑眉,“沈姑娘认识我?”
“今日是头一回得见。”沈翩翩如实道:“不过天戟五虎名动天下,我在家中时没少听闻关于你们的事迹。”
不止如此,沈翩翩还知道排行第一和第四的那对夫妻,已经不幸战死了。
天戟五虎的名声实在太盛,民间积累了不少追随者。
那对夫妻战死的消息才传到江南,各大武馆和学院就险些翻了天。
这个消息,是宋敛告诉沈翩翩的。
当时沈翩翩还忍不住一阵唏嘘。
“会喝酒吗?”君三娘忽然道:“漠北的夜市不如江南热闹,看星星倒还成,晚上带你上房顶喝酒赏星星,如何?”
沈翩翩想起昨日演武场的事,面颊一阵发热,但又不好拂了这位巾帼英雄的面子。
于是微微一笑道:“赏星星可以,喝酒就免了,恐怕我到时须得以茶代酒了。实在不胜酒力,还望君姐姐见谅。”
“无妨。”君三娘爽快地笑了起来,“与美人夜赏,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