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你你..流血了...”纪南瑾看着时暮云嘴角留下来的鲜血,内心震撼无比,有些惊慌的想擦去时暮云嘴角的血,手指却根本不能触碰到她,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忘了,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时暮云指腹擦拭去自己嘴角的鲜血,直直的看着纪南瑾,“你...人呢?”
“我...不知道。”纪南瑾才反应过来时暮云说的是他的尸首,低下了头,心思有些沉重。
一切,都晚了。
时暮云想安慰一下纪南瑾,伸出去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敛去眸中的潮涌,轻声道:“别担心,你先坐会。”
“好。”纪南瑾应了一声,扣着自己的手指,觉得有点尴尬。
突然间,这么温柔,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这两天,像做梦一样。
门外。
谢璟阳倚着栏杆,看着时暮云独自出来的身影,告诫了一番,“说句实话,他一直跟着你,你是会有损伤的。”
“我要能摸着他。”时暮云像是没听见谢璟阳的话,冷冷说道。
谢璟阳早就料到了时暮云的反应,撇了撇嘴,“别介啊,好歹咱们现在也算是同门了,我是有办法能让你摸到他,不过,他现在已经成为了魂体,留在你身边只会吸食你的灵气,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阳气。
这样对你的修行是有很大的利弊的。”
是缘是劫,都逃不过。
时暮云盯着谢璟阳,微微眯了眯眼,身上强大的压迫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谢璟阳识趣的说,“行行行,可以让你触碰他,呐,你按着这本书先学上一年半载,哦,要是你有慧根的话,说不定几个月就可以碰到他了。”
“我要现在摸到他。”时暮云一字一顿的说道,张嘴是暗哑的气音。
谢璟阳眼神有点闪躲,笑了笑,“那什么,我没有办法啊。”
“谢璟阳,只要我一句话,不止你,整个凌山派都在燕城混不下去。”时暮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目都变得充血,变得异常吓人,渗着寒意。
谢璟阳咽了下口水,嘴巴张大,“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的,我不是为了帮你嘛,有是有一个办法,不过,你每天每时每刻都会经受锻体般的疼痛,你能坚持住吗?说真的,会疼死的。”
不识好人心,吃亏的又不是他。
“什么办法?”时暮云眸光森寒刺骨,黑黑沉沉,像是恶鬼。
谢璟阳有点憷时暮云,退开了两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本书,然后拿出一张符篆递给时暮云,说道:“第一本书是给你修炼的,据说修炼到一定境界,能移形换魂,
那本书呢,是给里面那位的,可以帮他修炼自己的魂体,这个符篆,你烧了喝水就是。
你跟他的事情,我会帮你们留意的,我找找我师傅,让你问一问,别担心。”
“谢谢。”时暮云点了点头,拿着书转身进屋。
“...”谢璟阳。
虽然感觉好意外,但是又感觉好敷衍。
***
纪南瑾看着时暮云进来,想搭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的扣着手指,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尴尬之中。
怎么有种半熟不熟的感觉?
时暮云转身进屋,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隐隐约约的,纪南瑾有听见时暮云跟别人在打电话的声音,猜想可能是在查他的事情吧。
突然间,一直憎恨着的人变成了好人,虽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但是,总觉得很尴尬啊。
时暮云走出来,坐在纪南瑾身边,无声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缓缓开口,“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纪南瑾难得的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唇角漫上一丝苦笑,看向时暮云,有些郑重,“那个,时..暮云,我能跟你请求一件事吗?”
“嗯。”时暮云黑墨般的眼瞳直直的盯着纪南瑾。
纪南瑾扭过脸,躲避着时暮云灼热的视线,“那个,我的事情,可以麻烦你不要告诉我爸妈吗?就让他们以为我在外面不回去好了,主要是我们怕他们承受不住。
我死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要把我砍成一块一块的,要是我爸妈看了,我有点担心。”
“那我呢?”时暮云红着眼眶看向纪南瑾,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哑的声音透着几分病态。
纪南瑾顿住,抬眸看了时暮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来,小声道:“那什么,你,你困了吗?”
话刚出口,纪南瑾就尴尬的想死。
说的什么鬼啊!
时暮云抓住纪南瑾的手腕,一把将人揽入怀里,扣着他的腰,手指都有点颤抖,“纪南瑾,我一直在等你回头,即使你是鬼,我也不在意。”
是鬼,也要给她留下来。
“哈?”纪南瑾有点被时暮云震住了,立马推开了时暮云,对上她的眼睛,格外郑重的说道:“时暮云,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看精神科。”
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要跟鬼在一起的。
时暮云直勾勾的盯着纪南瑾,忽地笑了,眼神幽暗,“精神科?也许吧,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吧?”
五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谋划,想了许多的可能性,可又怕伤害到他,她有所顾忌,现在他死了,她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纪南瑾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个,脸连带脖子,都“腾”的一下全红了,眨了眨眼,装傻道:“什么啊?”
“瑾宝,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会撒谎。”时暮云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纪南瑾,又笑了两声,“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去过那个房间的。”
纪南瑾侧过头,有点惊讶,“我去过?什么时候?我没有完全印象啊?”
“想知道吗?”时暮云贴近纪南瑾的耳边,声音低哑,鸦羽投落长睫,“瑾宝,其实在你每个晚上睡着之后,我都有陪着你哦,开心吗?”
纪南瑾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股寒意,头皮瞬间麻了半边,瞳孔紧缩,脸色变了又变,大脑一片空白的对上时暮云的眼睛,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她、她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