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天的场景恢复后,宁晚桥让秀茶站到她的位置,又让葵青站到曹姨娘的位置。
“好了,你们两个接下来听我指令。不管我说什么,你们立即照做。”
葵青看了眼曹姨娘,曹姨娘点头,她倒要看看,宁晚桥怎么给自己洗白。
段云舟看着宁晚桥。
她脊背挺直,眼珠清亮,皎白如雪,高贵美丽,不可方物,竟是跟往日假扮出来的端庄大气判若两人。
宁晚桥脸上端着完美无缺的微笑,说道:“好,秀茶,你推倒葵青。”
秀茶抬手用力往前推,谁知道只碰到了葵青的衣服。
“葵青,你往后倒,摔倒地上。”
葵青按照宁晚桥的指示摔倒在地。
“桃红,你撞开秀茶。”
桃红二话不说撞上去。
秀茶身体晃了两下,立即往一边的池子倒去。
好在旁边的芙清拉了秀茶一把,她才没有掉进池子。
段云舟看明白了,脸色沉得厉害,一言不发。
曹姨娘还是不明白宁晚桥的用意。
刚才的下人一个个走过来了,表示跟他们当日见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曹姨娘还是不明白,这样怎么就能证明宁晚桥是无辜的呢?
她拉住段云舟的袖子,道:“侯爷,夫人这是在强行狡辩。这怎么能证明夫人是无辜的呢?”
宁晚桥看曹姨娘还嘴硬,说道:“曹姨娘,这怎么会是我的狡辩?”
“当日我确实站得离你近,但以我们的距离,我的手臂最多只碰到你的衣服,又怎么能把你推倒?”
“至于你孩子为什么那么轻易流掉,那就要问问你自己。”
宁晚桥不过是诓一下曹姨娘,没想到她听了后,眼中闪过心虚。
宁晚桥现在被夺权了,在府中的话语权低,没有能力去查曹姨娘的孩子是怎么弄掉的,所以趁机说道:
“我已经证明了,当日我并没有推曹姨娘,反倒是被曹姨娘的丫鬟推进了池子。至于孩子是怎么没的,我想侯爷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曹姨娘还在嘴硬,指着宁晚桥道:“夫人,你不过是有一张巧嘴罢了,看到我怀了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嫉妒我,毁了我的孩子,如今又反过来污蔑我。”
老夫人脸色十分精彩。但话已至此,她也的确开始怀疑曹姨娘了,黑着脸就离开。
事实证明,宁晚桥的猜测对了,曹姨娘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了。
段云舟是在五天后查出的真相。
曹姨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在怀孕初期,还跟段云舟同房,致使小腹疼痛,伴有流血。
左思右想,曹姨娘便让大夫隐瞒了这件事情。
让段云舟知道孩子是因为他流掉,段云舟最多也只是心疼她,自责而已。
如果是宁晚桥害她流产,那便是宁晚桥被休,一举两得。
宁晚桥身上谋害侯府子嗣的罪名洗清了,老夫人装聋作哑,不肯跟她道歉。
宁晚桥早就料到了,老夫人这种表面和善,内里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只有别人给她道歉的份,怎么会给别人道歉的份?
段云舟给曹姨娘的惩罚是禁足抄佛经,不过到底念着当初曹姨娘救了他,并没有多苛责曹姨娘。
相比于当初宁晚桥掉进池子,又被段云舟夺了权,最后还被段云舟生拉硬拽下床,曹姨娘的惩罚属实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宁晚桥知道自己在侯府无权无势,也知道现如今的自己斗不过这些人,只能把之前的气咽下了。
但和离她还是要提的。
找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宁晚桥带着秀茶去段云舟的书房找他。
看到她把和离书放到桌子上,段云舟却皱了皱眉。
“侯爷,当初你要休了我,我也同意。现如今我的罪名洗清了,那便请侯爷在上面签字,我们和离。”
段云舟跟她默默对视了良久,才突然说道:“你确定要跟我和离?”
宁晚桥坚定地道:“对。”
段云舟盯着她,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对夫人说。”
其他人便都退到外面,屋里只剩下宁晚桥跟段云舟。
他站起来,走到宁晚桥前面:“你知道离开侯府后,意味着什么吗?”
“那也是我的事。”
段云舟声音大了些,隐隐夹杂着一丝被压抑的怒火:“既然知道,还要走?”
“不是侯爷自己当初想要休我,我自然如了侯爷的意了。”
段云舟却沉声道:“曹姨娘已经被我禁足了。”
言外之意,便是让宁晚桥适可而止。
宁晚桥却是微笑道:“你到底是怎么对我的,难道都忘了?你在我们成亲当日纳曹姨娘进门。洞房花烛夜宿在曹姨娘院子里。”
“曹姨娘有身孕了,而我还是个被夫君冷落的黄花大闺女。你让我受尽多少嘲笑?甚至连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嘲笑我这个正妻,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连你一个妾室都不如。”
“那日你只听片面之词,夺了我的权,当众罚我禁闭,羞辱我,那时你可有顾及我这个当家主母的感受?”
段云舟见宁晚桥话里话外句句透出委屈,忍不住开口辩解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至于夺了你主持中馈的权力,是你被罚禁闭,不方便,所以才让何姨娘暂时管理府中事务。”
宁晚桥冷笑一声,说道:“侯爷不必多说那些废话,我今日来,只不过是想求侯爷一个签字。”
看见她去意已决,段云舟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以前是有些对不起你。曹姨娘已经被我关禁闭了。明日我也会让何姨娘把府中事务交还予你,你为什么还想着要离开?”
宁晚桥唇边露出一丝讥笑:“侯爷还是让何姨娘主持中馈吧,这个侯夫人我当不起。”
段云舟已经耐着性子好说歹说,宁晚桥不但不感恩,还不依不饶得寸进尺,女人果然是惯不得。
他抓起和离书撕烂,低低吼道:“够了,回你的院子去,我不会同意和离。”
宁晚桥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屑,神色气愤,冷漠地说道:“原来侯爷说过的话,也跟儿戏一样,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