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得不说刘翠芬这一步是走对了。
福宝现在可是杨菊花的心肝宝贝眼珠子。
本来一开始杨菊花对那个梦将信将疑。
但是福宝刚出生没多久,杨菊花走了公社一趟,回来的路上,竟然有只兔子一头撞在树桩子,正好被她看见。
这还没完,又过了几天,杨菊花去后山村她娘老子家逛了一圈,还是回家的路上,捡到一只折了腿的野鸡。
这可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杨菊花琢磨了一夜,才想起来,自己经常在福宝耳朵边念叨诸如“你长大以后要孝顺奶奶”、“奶奶也不要太多,隔三差五吃顿肉就不错了”..……等等这种话。
这不,隔三差五就有一顿肉!
杨菊花笑得牙花子都开了。
这肉她是一点也没分给三房,一部分开小灶和大房一起吃了,一部分做成熏肉腊肉全都送去给了陆建国陆英华和小儿女。
杨菊花是彻底相信了福宝,对刘翠芬也不再摆脸色。
陆建党动手打刘翠芬那次,她还惺惺作态地去安抚了一通,装的好像不是她告的状一样。
不过再怎么给脸,刘翠芬都只是个外人。
此时刘翠芬竟然敢骂她的宝贝儿女?
杨菊花蓄势待发都要冲上去对骂了,一听刘翠芬举起福宝当挡箭牌,顿时迟疑。
那刘翠芬说的也是啊。
军军红红花钱确实是……快了点,如果不约束一通,那她的福宝以后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福宝吃不好喝不好,还能给她福运吗?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大事,杨菊花顿时一腔怒火全消。
反而思考了一阵,才看向陆建军和陆英红。
一反常态地说:“军军、红红,你们大嫂说的也是实话。”
她语重心长地道:“咱们家是乡下人家,能供你们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这衣服……咳,大家都说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嘛!”
“妈!”
陆英红跺了跺脚:“我们班上的同学都笑话我俩穿旧衣服,不然我俩怎么会买新的?”
“对对对。”陆建军连忙跟上,眉眼一耷拉,可怜兮兮地说:“妈,人家条件都那么好,一个个的都考上了高中。咱家条件一般,学习环境也不行,我能初中毕业已经很不错了,我俩明年一定能考上高中……”
“就是,二哥是初中毕业都能当工人,等我们高中毕业了,那岂不是要去当干部了?”
“妈,您就安安心心等着我俩孝敬您吧……”
这姐弟两人一唱一和,甜言蜜语不要钱地撒出去,听得杨菊花乐得找不着北,哪里还记得让他们省钱的事?
刘翠芬眼见着局势逆转,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一狠心,趁着大家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狠狠掐了一把福宝。
“哇——”
小孩子的啼哭声瞬间在堂屋里炸开。
注意力一直有关注福宝的陆微尘:……
她还挺好奇福宝的运气会不会让亲妈走霉运。
杨菊花立刻被拉了回来,心肝宝贝儿地叫着,连忙把福宝抱回怀里哄。
刘翠芬就趁机说:“妈!您看我们家福宝都不高兴了!”
这可是天上来的小神仙!
神仙随便挥挥手,她杨菊花就能隔三差五吃顿肉。
那神仙一生气,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把老陆家摁死?
杨菊花顿时急了,把陆建军和陆英红各自瞪了一眼,翻来覆去地哄娃。
陆英华姐弟二人委屈得不得了,还要哼哼唧唧地说一句:“你咋了妈?又不是我俩弄哭她的!”
“你还说?”杨菊花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要不是你俩,福宝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哭?”
姐弟两人感觉很莫名其妙。
他俩离娃四五米远,娃哭了和他俩有啥关系。
被好生哄着,福宝依然哭个没停,杨菊花连年夜饭都顾不上张罗,一股脑钻进卧房去了。
刘翠芬这个当妈的也跟着走,她走了,陆建党左右一看,也跟着进了屋。
龙凤胎姐弟难受,披起棉袄回了学校宿舍。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陆建国先开口了,道:“爸,军军红红年纪还小,不懂事。”
陆老头沉默地点点头。
陆老头在陆家的存在感可以说是没有。
他从来不对任何事发表意见,也不亲近任何孩子,就连两个孙女出生也没多看一眼。
管家权他是一点也不沾,一年到头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像头老黄牛一样一头扎进地里,沉默寡言地干着活。
陆建国知道他爸的性格,也没多说。
凑上来看陆微尘:“建民,我这侄女儿长的可真俊!哎呦,还冲我乐呢。”
他媳妇许玲玲也过来看,还招手叫自己儿子:“泽昭,泽明。你俩也来看妹妹来。”
——是的,光宗、耀祖这两个名字是杨菊花私自喊的,人家许玲玲爹妈是文化人,早就给孩子取好了大名。
小兄弟俩跟着过来,低头一看妹妹,果然睁着乌黑的眼睛,扯着嫩嫩嘴朝他们笑。
泽昭活泼的很,伸出手指轻轻戳小孩软软的脸蛋,逗她:“叫哥哥,妹妹,快叫哥哥。”
努力营业中的陆微尘:………
陆微尘一口咬住这小破孩的手指头,恨恨地磨了一下。
可惜她还没出牙,不疼不痒的,反而让泽昭高兴得吱哇乱叫。
几个大人看得也乐呵。
索性让大娃带小娃,他们钻进厨房去准备年夜饭。
陆建民主厨,其他人帮着打下手。
最后整出一桌丰盛的饭。
结果问了杨菊花和大房,人家把菜捞了一点进碗里,又着急忙慌去守着福宝。
刘翠芬倒是想留下来吃,但是她毕竟是当妈的,福宝又是她的挡箭牌保命符,依依不舍的回房。
最后这么一顿年夜饭,也就二房三房两家搭一个陆老头。
气氛多少有些怪异。
因着这一茬,陆建国吃了饭收拾完也没多留,冒着黑天急匆匆走了。
陆微尘一家三口回了房,林昭笛才压低声音说:“我刚瞧见了,是刘翠芬掐了孩子一把。”
陆建民皱起眉:“她故意的?”
林昭笛轻哼一声:“就你妈,跟周扒皮一样,吸我们的血供养小儿子小女儿。刘翠芬现在才忍不住对付陆建军他们,才让人意外。”
陆建民也赞同,但是还是摇了摇头:“再咋样也不能害孩子啊,大嫂可真是……”